學達書庫 > 白裙 > 侯門混口飯 | 上頁 下頁 |
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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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媽媽在說話的時候,水芸香依然在低聲哭泣。 「這事情就這樣被判定了。應媽媽見牽連到姨娘,不能自己做主,當下就立馬將這件事報告給了老爺太太。老爺太太一聽這件事,立馬就將姨娘與黃三兒一起叫了來。雖然說外人進我們東跨院是不妥,不過這事情不問清楚明白,還真不行。黃三兒一見姨娘就大叫『表妹』,可是姨娘卻似乎不認識他。黃三兒就哭訴這些年來種種,要姨娘隨他回去過日子。可是姨娘就一口咬定自己不認識黃三兒,更沒有所謂的婚事。黃三兒就訴說水姨娘是貪戀富貴,忘了先人的心願,請太太為他做主。又陳述了當年他與水姨娘交往的種種事情,又拿出婚書。老爺太太全都看得明白,因此就要水姨娘與黃三兒回去。」 水芸香哭道:「老爺太太明鑒,我真的沒有所謂的婚事,我家是有表兄,可是內中並無這個黃三兒!」 郭銘皺眉。丁氏說話,聲音帶著淡淡的怒意:「水氏,我也知道,你為我們郭家生了兩個孩子,是我們郭家的大功臣。你捨不得離開兩個孩子,也是人之常情。然而你卻死咬定這個表兄乃是騙子,卻未免不近人情!難不成你還要我們郭家誣良為盜,送交法辦不成?婚書俱在,這個黃三兒,連你耳垂後的黑痣都說的清清楚楚,若非你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旁人哪裡能得知!」 水芸香說不出話,目瞪口呆,說道:「奴婢……也未曾知道他為何得知。」 黃三兒叩頭,說道:「妹妹你可還記得,你十五歲那年的夏天,在你家後院樓上,我們第一次有了肌膚之親……那顆黑痣,就是那天看見的……我那天還曾親吻你的耳垂,你卻忘光了?」 一句話落下,郭銘的臉色鐵青,厲聲說道:「沒上沒下的狗東西,這不是你亂說話地方!」 黃三兒連連磕頭,說道:「小人是錯了……然而老爺,這是實情!」 丁氏歎了一口氣,說道:「老爺,請不要生氣了。好在這些日子一直忙,又沒有挑上好日子,妾身也未曾受了水姨娘的茶,這事情即便傳揚出去,也還有挽回的餘地……」拉著郭銘的袖子,微微歎息,說道:「即便沒有水姨娘,妾身也會將兩個孩子照顧的周周到到。」 郭菀央看著郭銘的臉色,心中已經清楚郭銘為何如此震怒。這個黃三兒,肯定是之前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這些言語,加上耳垂後面的黑痣作為證據,終於成功將郭銘的疑心挑動,讓他震怒。 男人嫉妒起來,比女人更可怕。這個黃三兒口口聲聲說水芸香婚前就已經出軌,郭銘焉能不生氣!即便這個女子為自己生了兩個孩子,也顧不得了! 眼角的餘光覺得,丁氏的眼神鎮定的可怕。參照水芸香的言語,郭菀央心中已經有數。 這些日子來,丁氏的表現一直可圈可點。因為來自三房的壓力,郭菀央也一直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丁氏身上。總覺得外敵當前,丁氏不至於搞窩裡鬥。 只是沒有想到,丁氏遲遲不願定下日子受了水芸香的茶,卻是存了這樣一個心思! 留下子女,將生母趕走! 從此之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嫡母! 而且今天的表現……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嫡母,完美的太太呢。 思想明白,郭菀央就抬起頭,對水芸香哽咽說道:「姨娘,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我們……可是即便我們不在你身邊,您也是我們的姨娘……」 聽郭菀央這樣說話,郭銘倒是露出不忍之色。丁氏倒是異常滿意,當下笑道:「央央說的是正理。即便離開了我們郭家,你也是我們兩個孩子的生母,也可以當做親戚來往是不是?你放心,我就當央姐兒玥哥兒親生孩子一般……」 水芸香萬萬想不到郭菀央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臉色蒼白,說道:「央央,姨娘不認識這個男子!」 郭菀央柔聲說道:「姨娘,證據確鑿,何必不認呢……黃叔叔能為母親在碼頭做了十年工,這份情誼,就是天地也要感動了,母親何必為了子女,裝作鐵石心腸?」 水芸香氣得簡直要暈過去,什麼話也不會說了,嘴唇哆嗦,說道:「連你……你也信了那個騙子,卻不信我!」 郭菀央卻當做沒聽見水芸香這番話,只說道:「姨娘您也只管放心,這些天來,您也親眼看見了,母親對我姐弟,那真的是沒話說。首飾衣服飲食,哪樣不盡心?姨娘不在身邊,母親也會將我們照顧好……請姨娘一定放心。」 丁氏見郭菀央說的在理,心花怒放,心想這些日子對郭菀央實行的糖衣炮彈政策果然大有收穫,當下柔聲說道:「央央說的也是正理。你就放心與丈夫去了罷,你就當做我們院子裡嫁出去的,我好好的給你備上一份嫁妝,你到夫家也有面子。我們郭家的人,總不能讓人看輕了。」對郭銘說道:「我有三個陪嫁莊子,原先是打算給三個女兒做陪嫁的。今天竟然遇到這樣事情,我就從中撥出三十畝,作為陪嫁可好?」 郭銘見妻子如此處分,倒也大方。他雖然氣恨水芸香婚前就已經出軌,但是這些年來到底還有些情分,何況水芸香的外貌,與丁氏相比,要強多了,因此倒也捨不得水芸香下半輩子十分受苦。當下點頭說道:「這三十畝,就從央央的名下撥去罷。」 水芸香一把推開央央,尖聲說道:「我不走……我是郭家的人,我不認識這個黃三兒……」 「姨娘。」郭菀央柔聲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些年來你也記掛著黃叔叔。我記得你的左邊胳膊肘上有一個牙齒印……我曾問您是誰咬的,您就是不肯說。我猜測是父親,您也否定了……現在想起來,定然是當日黃叔叔留下的了,黃叔叔,您說是不是?」 水芸香頭腦昏昏沉沉的,聽郭菀央這番不知所云的言語,倒是不知如何回答。郭菀央也不要水芸香說話,眼睛只看著黃三兒,柔聲說道:「黃叔叔,我姨娘左邊胳膊肘上的牙齒印兒,與您有沒有關係?」 黃三兒之前聽郭菀央只幫自己說話,心中已經為自己的表現而得意。認為這個少年無知的女孩子,已經上當了,正幫著自己勸說親生娘親呢,當下恬不知恥的笑道:「正是……那個牙齒印,是我多年前咬傷的……」 「無恥之徒!」水芸香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就捋起自己的袖子,說道:「你還說在我胳膊上咬下牙齒印……我胳膊上,哪裡有牙齒印!」 伸手正要捋起袖子,郭菀央卻是將她的手摁住了,柔聲說道:「姨娘,不要在陌生男子面前露了手臂……」轉頭看著郭銘,說道:「父親,您該知道,姨娘的胳膊肘上有沒有牙齒印,您一清二楚。」 郭銘這才如夢初醒,對著黃三兒,大怒說道:「無恥之徒,居然敢上我郭家來詐人!」 黃三兒這才有些驚慌,尖聲說道:「老爺,這不是小人撒謊……小人當日確實在芸香的胳膊上咬過一口,誰知道卻沒有牙齒印兒?」 「你……還要胡說八道!」郭銘氣得發抖,說道:「來人……轟出去……」 「老爺,且慢。」丁氏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鎮定下來,說道:「最後一句話,或者不能證實。只是婚書卻是確實,這下如果不解釋清楚,只怕傳揚出去,還是我們郭家仗勢欺人不認人呢。」 郭銘冷哼了一聲。方才是少了一點腦子,被丁氏與黃三兒繞著團團轉了。只是丁氏這樣說話,他也不好反駁,再加上妻子積威之下,一時也不想反駁,當下就怔住。 郭菀央站了起來,看著黃三兒,笑吟吟的說道:「黃叔叔,我想問您幾件事。第一件事,您說您在碼頭做了十年工,才攢足了十五貫錢。我想要求教一下,碼頭沒夏天,碼頭沒太陽了麼?我聽說,在碼頭上做工的人,一個個都被曬得烏黑烏黑的,手上腳底板都是老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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