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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男人靜了幾秒,眼裡有著可怕駭人的血絲。

  「你話太多了。」突然,他伸手過來,把膠帶粗魯地貼回她的嘴巴上。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正確翻譯的話,她說的是三字經與五字經。

  男人聽得不耐煩了,反手呼來一巴掌,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她被打得整個人連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她倒臥在地,眼冒金星,差點兒又昏了過去。

  這時,門鈴聲響起。

  她微微張開眼,臉頰貼著地面,所見的世界依舊天旋地轉,可她知道,門外站的人應該是她的編輯。太好了,她運氣不錯,正好明天是截稿日,李建山照慣例會來收稿子,相信對方一定能察覺整件事情不對勁——她樂觀地這麼想。

  應門的人,在李建山眼裡是個徹頭徹尾的生面孔。

  他先是吃了一驚,愣在門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唔,抱歉,我找夏光樺,我是她的編輯。請問您是……」

  「我是她男友。」

  「嘎?」

  「她在睡覺,你有什麼事嗎?」

  「啊,是這樣的,早上她傳簡訊跟我說她稿子完成了,我只是過來來收稿子而已。」

  「哦,那你等一下。」砰,男人關上門,還落了鎖。

  突來的閉門羹讓李建山有些錯愕。

  奇怪了,他一直以為跟夏光樺有姦情的應該是小翔的爸爸才對,怎麼平白無故冒出個從沒露過臉的男朋友?

  沒一會兒,門又打開了,男人手上多了一隻牛皮紙袋。「是這個沒錯吧?」李建山接過手,朝紙袋內看了眼,笑道:「對,沒錯,謝謝你。光樺還好嗎?她是不是累壞了?」

  「不要緊,我會好好照顧她。」男人露出了溫文有禮的微笑。

  「嗯,那就好。」李建山亦報以禮貌的笑容。

  之後,男人關上門,他則掉頭準備離開。

  走遠之前,李建山忍不住又回頭望了眼那扇緊閉的門扉。他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兒,卻又無法具體說出心裡的那股怪異感。

  想了想,他搖搖頭,沒放在心上。

  週一,下午。

  幼兒園的老師打了通電話給孫時郁,告訴他,小翔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保母還是沒來接孩子。

  他皺著眉頭,完全不能理解,這種無緣無故把孩子丟著枯等的行為,不太像是夏光樺會做的事。

  於是,他先向園方道了歉,轉而撥電話給她。

  不一會兒,電話的彼端有人接聽。

  「喂,光樺?」他喚了她的名。

  另一端卻始終靜默無聲。

  「喂?」

  突地,彼端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掛斷了訊號。

  他錯愕地瞪著手機,這是掛他電話的意思嗎?還是誤觸了按鍵?

  於是他再撥了一次,這回更糟,對方似乎直接按了拒接。

  一次或許是誤會,但兩次就很難令人信服了。他猜想,大概是暗藏通知書的事情讓她心裡產生了小小的不愉快;也可能是他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一時無所適從。

  變數太多,他自己也理不出個頭緒,只好先回電給園方,告知自己稍候會親自過去接小翔。

  回來路經她家時,他看見屋內的燈是亮著的,透過窗簾,隱隱看得出有人影在裡頭走動。

  所以她是真的故意不接他的電話?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隱約有些不安,卻又告訴自己別纏得太緊,理性與感性就在他的腦袋裡撕扯。

  最後,他想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週二下午,同樣的事情再度上演,園方致電告知,保母還是沒出現。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就算是生他的氣也好,對他的情意反感也罷,他都不願意被擱在一旁傻傻胡亂猜測,也許灘牌把話講開,對彼此對小翔都是比較好的選擇。

  於是,他親自登門拜訪,令人意外的是,來應門的卻不是她,而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

  孫時郁愣了幾秒,轉念一想,難道是她的編輯?

  「你是哪位?」

  「我是光樺的男友。」

  這答案讓他錯愕了好一下子,「男友?」

  見鬼,她明明說她沒時間交男友的,怎麼無端冒了一個出來?

  「那你又是誰?」他尚未回過神來,對方卻反問了他的身分,「有什麼事嗚?」

  說不上為什麼,男人臉上雖然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但那股強烈的敵意是孫時郁無法忽視的,或許是職業訓練出來的敏銳度,他直覺這個男人不太尋常。

  「哦,我是她鄰居啦。」他拿出了臥底的本領,假裝是個傻裡傻氣的鄰居,「是這樣的,她上次開的兒童繪畫班反應很好,我想問她哪時候會再開課。」

  男人眼底迅速閃過一抹遲疑,「哦,這樣啊。」

  這男人果然不知實情。

  孫時郁察覺了,連忙繼續道:「你不知道嗎?你女朋友很有孩子緣,這附近的小孩都很喜歡她,老是纏著她不放。」

  男人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眼底浮現一絲虛偽的寵溺,「是啊,我們都很喜歡小孩,甚至她還計劃要生四個呢。」

  「四個呀?哇,那你要很拚哦!」孫時郁陪著笑,陣底迅速閃過一道冷芒。夏光樺親口對他說過,她對小孩根本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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