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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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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環境、閃燦不停的舞檯燈,震耳的電子舞曲、還有忘情狂舞的男男女女。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到吧台邊,一眼就認出了那熟悉的身影。 他趴在那兒不動。 「請問……」她喚了隔壁的女人一聲。 女人聞聲回過頭,那眼神帶著一抹打量的意味。 「就是你嗎?」女人問,「電話裡的那個……」 「對,是我。」 「你好,我叫何韻璿。」美人伸出玉手,「我是他前女友。」 關苡潔考慮了兩秒,也跟著伸出自己的手。 兩人互相握手問好之後,何韻璿又問:「我叫不醒他,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把他扛上出租車?」 「呃……」她歪著頭,想了一想,道:「我試著叫醒他看看好了。」其實是她私心不想讓別的女人碰他的身體。 何韻璿聳聳肩,不以為意,一副「你請便」的表情。 「宇辰,」關苡潔靠進他的耳邊,喚了他的名,「任宇辰?你是醒著的嗎?你聽得到吧?」她戳了戳他的肩膀。 「沒用的啦,我看就算拿水潑他,他也不見得會醒來。」何韻璿在旁邊笑了一聲。 關潔抿抿唇,只能陪著苦笑。 但任宇辰並非完全沒有意識,事實上,他有聞到她身上持有的淡淡香氣。是作夢嗎?任宇辰皺了皺眉,緩緩抬頭,一睜眼就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容。 「不會吧?真醒了?」何韻璿訝異。 看見他的雙眼因為酒精而布著血絲,關苡潔好心疼,卻又氣他找別的女人到夜店裡喝了一整夜的酒。 「你可以自己走嗎?」她勉強微笑,伸手要去扶他。 瞬間,那男人摟著她的畫面竄上任宇辰的腦海,他不由自主地撥開她的手,「你來幹什麼?」 在理智下被壓抑住的怒火,此刻就像是被解放的野獸。他睨了她一眼,別過頭,不願在這個時候看見她,亦不願意讓她看見這時候的自己。 「回去,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他又道。 何韻璿在一旁看得傻眼,她從來不曾聽過或是看過任宇辰用如此嚴厲的口吻說話。 可是那「嚴厲」卻狠狠地在關苡潔身上砍了一刀。 「我是來接你的……」她咬了咬下唇,強壓情緒。 「是啦,我找她來的,誰教你剛才怎麼叫都叫不醒。」何韻璿了了圓場。 「不需要。」他拿起剛才喝一半的酒杯,又飲了一口。 「你喝成這樣,開車很危險。」 關苡潔是真的擔心他,然而她的關心卻像幾百支細針,紮在他身上。 跟別的男人相好就不要來關心他!他差點兒這樣吼出,但他沒有,他只是重重擺下酒杯,發出了巨響——幸好店裡本來就不是什麼安靜的地方。 關苡潔僵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 連何韻璿都愣在那裡久久。 半晌,何韻璿回過了神,尷尬地笑了一笑,伸手按住他的手臂,意思意思地搖了一下,道:「噯,好了啦,你也別這樣。好歹人家是三更半夜過來要送你回家,你怎麼對人家這麼——」 話未說完,語尾被吻進唇裡。 他吻了她? 關苡潔像是被甩了一巴掌,很痛的一巴掌。她差點兒就要轉身跑開,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沖出來,她一定早就跑開了—— 「你幹什麼?」 在關苡潔來不及回神之際,不知從哪沖出來一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推開了任宇唇。 毫無預警被推了這麼一把,他摔了出去,酒杯碎裂。 所有事情的發生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 像是本能反應,關苡急沖上前,蹲在他身旁,「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撞到頭?」 「志鴻!」何韻璿驚叫一聲。 「你!」男人怒不可遏,指著女人興師問罪,「你這個女人!才分手一天你就搭上別的男人,這才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吧?」 「我?我跟你分手?」何韻璿也不甘示弱,「你腦殘了嗎?我記得提分手的人好像是你吧?」 莫名其妙上演了一場談判秀,眾人紛紛聚上來圍觀,但關苡潔顧不了看別人的鬧劇,她使勁了些,試著將他攙扶離地。 「別過來,有碎玻璃……」他卻一副要把她擋開的樣子。 「先顧你自己!」她斥責了他一聲。 突然,她摸到了他手臂上的濕滑。她先是愣住,隨後立刻知道了那觸感是什麼東西來著。 「你流血了?傷口在哪?」她慌了,那摸起來的感覺簡直就像是流了半公升的血。 「沒關係,應該是小傷。」他站起身,感覺頭好暈。 「小傷」她終於忍不住怒火飆漲,也許是氣他剛才吻了別人,「我帶你去醫院。」說完,她攙著他就要走。 「沒那個必要……」他甩甩頭,試圖甩去暈眩感。 「你給我閉嘴!」 關苡潔罵他,埋了他的單,板著一張臉硬帶著他走出夜店,站在路邊等著攔車。 冷風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點,只是一點點…… 「你來幹什麼?」他問。 「你剛才問過來。」 「你不該來的。」 「這你剛才也說過了。」 「我真的不需要去醫院……」 「醉成這樣的人有什麼判斷力?」她睨了他一眼,別過頭去,「至少我還比你清醒。」 聽了,他嗤笑,最後還是乖乖一了嘴。 到醫院後他縫了十二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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