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白翎 > 分手的禮物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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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她覺得你厭倦她;二、你從來不碰她。」梁亦群好意提醒他。 「哦,那兩件啊……」聞言,任宇辰怔怔地點著頭。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不太明顯,但梁亦群還是察覺了。 思緒依舊紛亂。 任宇辰甚至不太願意去回想,因每想一次,就痛一回。 一切是來得如此突然,好像每段感情都會莫名地朝著這個方向走,等到他回過神來、想制止的時候,都已經不知該從何出手挽救。 見他不打算回話,於是梁亦群接著道:「我在猜,她會不會是誤會你有別的女人?」 聽了這話,任宇辰冷笑一聲,轉過頭來看著他,「可能嗎?我做了什麼事情可以讓她往那個方向想?」 「她不是抱怨過,說你對她的身體沒興趣?」 「那是她自己胡思亂想,」他別過頭,淺淺一笑,又道:「而且除了上班,我的時間都花在她身上,我去哪裡找女人?」 「但是你不碰她是事實,不是嗎?」 任宇辰不語,他想,會在意的話早就該在意了,為何是在交往一年多之後? 「那只是藉口吧。」他笑了一笑,聳肩,「其實在分手之前她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什麼意思?」 「該怎麼說呢……」他揉揉眉心,「她開始花時間在打扮上面,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常常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時候還會隱瞞我一些事。」 「所以是你懷疑她有男人?」 任宇辰無語,他的確是懷疑過,但他卻無法開口去承認這件事。 說來也奇寄,他並非第一次遭到女人劈腿對待,可這次卻難熬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震驚。 不料,梁亦群卻笑了出來。 「你在幸災樂禍?」任宇辰睨了他一眼,苦笑以對。 「不是,我是覺得很瞎。」 「哪裡瞎?」 「你怎麼不覺得她改變打扮是為了色誘你?」 「交往一年多之後才開始色誘我?」他嗤笑一聲,這的確很瞎,「會不會太牽強了點?」 「先撇開這點不說,你為什麼不碰她?」 這話題切入得太突然,任宇辰頓住。 「你該不會有處女情結吧?」梁亦群緊接著問。 不是「非要處女」的那種情結,而是「凡處女不碰」的那一種。 「……有有說過她是第一次?」任宇辰皺著眉,有嗎?他應該什麼都沒說過吧? 「你是沒說過,我猜的。」 「這樣你也猜得到?」 「因為你既不對她沒『性』趣,你也不是什麼吃素的料,所以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比較高。」 任宇辰一笑,真服了他。「算你行。」 「你真的是為了這種理由而不碰她?」梁亦群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盯著對方的側臉。 「可以這麼說,但不完全是。」 「靠,你好複雜。」他開始同情關苡潔了,「講清楚點行不行?」 任宇辰卻只是沉默,他的思緒像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亦像是陷入了黑白模糊的混沌境界。 梁亦群倒也不催他,如果答案當真那麼複雜,那麼他的確是應該需要一點時間思考。 事實上,對任宇辰而言答案一直都在那裡。 之所以難以啟齒,是因為他再也不確定自己所以為的是與非是真實,是因為他習慣把這些糾結的矛盾放在心裡慢解。 過了半晌,他吐出的話語卻是反問,「都分手了,理由還重要嗎?」 「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梁亦群聳聳肩,不以為意。 任宇辰露出淺淺微笑,不語。 然後第一個客人上門了。 梁亦群說了一聲歡迎光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天你乾脆休一天假吧,去找她把事情講開來。如果你自認沒有做錯,那就不要去扛那個莫名其妙的罪名,OK?」 聽了,任宇辰自嘲地冷笑一聲,道:「我儘量。」 說得簡單,做起來難。如果連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麼都毫無頭緒,又怎麼能夠做到所謂的「講開來」? 「儘量?」梁亦群皺眉,轉頭過來瞟了他一眼,嗤之以鼻地道:「原來她對你而言,只值得讓你做到『儘量』?」 一句話,像顆鉛球墜落在泥地上,沒有駭人的巨響,沒有驚人的水花,卻沉沉地撞在任宇辰的心口上。 是諷刺沒錯,但他絲毫染有惱怒,只是忍不住開始思考——究竟是誰先放開誰的手? 他儘量了嗎?沒有,他所儘量的,只是平常生活裡的芝麻小事。 在兩人分手的那一瞬間,他儘量挽回了嗎?沒有。 他只是維持一貫的作風,轉身就走。 思及此,他眉頭緊皺,忍不住閉上了眼。 「你根本不愛我吧?」 關苡潔那悲傷又絕望的指控,彷佛就在他耳邊旋繞著。他怎麼會這麼傻?他的初衷只是怕她盲目,最後卻先令自己瞎了。 他,到底在幹什麼? AM 01:43 任宇辰將車子停在廣播公司對面。 老實說,他很不喜歡這麼做。倘若對方真不愛他了,那麼他現在的行為就和死纏爛打沒什麼兩樣,但若對方還抱有一絲情意,那麼今天守在這裡,他也許還可以挽回什麼。 五十五十的機率,要嘛,換得再次擁她入懷,不然就是換來一記白眼,或是一張好人卡。 思緒至此,他看著車窗外頭下著大雨的街景。 這雨下了一整個晚上了。 他傾身向前,抬眼看著夜空,雨勢並沒有減緩的趨勢。他懷疑在這種雨勢之下,苡潔還能注意到他的車就停在對街。 猶豫了幾秒,他鋯出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一陣等待之後,無人接聽。 他籲了口氣,猜想大概是剛下節目,還沒回到辦公室吧?於是他將手機往旁座一扔,從後方拿了傘就下車去。 他走到了大樓正門左側,靠近水泥柱,就站在那兒等候。 莫名地,他想起曾經有個女友是在雨中向他提分手。他還記得,那時候吃完宵夜,兩個人撐著一把傘正要回家,女人突然停下腳步,說:「承認吧,你願意陪我,可是你不愛我。所以,我們就不要再假裝什麼了,咱們好聚好散。」 當下他沒有反駁,只是把傘給了她。 他也想起,曾經有一次基於禮貌,他在雨天的時候開車送一名女人回家,女人在下車之前給了他一記強勢的吻,然後說:「我愛你,可以跟我交往嗎?」 那女人僅僅認識他三天,卻毫不猶豫地說了我愛你,真是不可思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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