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翎 > 獨佔兩世寵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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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我不信。」 打從兩個人相識開始,方子博就是那種「只需要學習如何找樂子,而不需要町嘻他讀書」的小孩,所以他說他需要時間收心?想騙誰呀!隨時進入K書狀態根本就已經是他的內建功能。 「好了,我還有事要忙,先這樣。」 「可是我……」 很無情的,他沒讓她有反駁抗爭的機會,就這樣掛斷了電話。她呆然盯著手機畫面,直到畫面暗去,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抬頭看著警大的正門。 明明就已經這麼近了,她卻連見他一面……僅是見他一面的機會都爭取個到,她垂下肩,輕籲了口氣,挫敗感幾乎吞噬了她。 是不是那天她受了傷,給他添了麻煩,所以他才會生氣?還是她佔據了他的空間,嚴重影響了他的生活習慣,最後他終於受不了了? 或許這三、四個月下來,他一直在容忍她,只是口頭上不說破而已。其實想想也是,他又沒欠她什麼,平白無故替她繳房租就算了,每個禮拜還要特地空出時間陪她吃吃喝喝,她又不是他的誰。 人在沮喪的時候,悲觀的念頭特別容易猶如雨後春筍,一發不可收拾,沒完沒了。 最後,她裝可憐般地傳了封簡訊給他。 好啦,不吵你了,我自己去角落畫圈圈,你別阻止我。 方子博在寢室讀了簡訊,不自覺皺了眉頭,卻也揚起唇角覺得好笑。 畫圈圈?這哪招? 他大概可以想像她在輸入這封簡訊時的表情。或許是嘟著唇,然後模仿前陣子很流行的大頭狗,露出一雙無辜可憐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發出嗚咽可憐的聲音…… Stop! 他關閉簡訊畫面,擱下手機,阻止自己再多一分想像。 正因為那樣的畫面太誘人,所以他才遲遲沒有勇氣回到那個套房,與她獨處在同一個屋簷下。 他看她的視線已經不再單純如昔。坦白說,他不是聖人,他也沒有某方面的潔癖,他當然能夠理解男人在盯著女人看的時候,腦袋裡可能會出現什麼樣的畫面。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自己。 明明當初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會對她產生「性趣」,為什麼現在卻冒出了那樣子的慾念? 哪怕只是一丁點,他還是覺得自己失去了某種資格……讓她安心住在他身邊的資格。 只不過,當方子博終於把愧疚感給放下的時候,周昕瑞似乎也把他給放下了。事隔將近一個月,雖然這段期間內他每天都會撥通電話給她,但他們卻連一面也沒見上。 這真是奇妙,明明距離沒幾公里,他卻覺得彼此好像是臺北與高雄那般遙遠。是啊,問題又是出在他,每次都是他。 所以這次回來,他憐了袋她最愛的杯子蛋糕,當作是一種彌補。 只不過,門一開,他愣住了。 房間裡的擺設空蕩許多,屬於她的東西全都已經不在。包括床單,包括棉被,包括那顆有綿羊圖案的枕頭,包括牙刷、毛巾、沐浴乳、洗髮精、還有那把纏著兩人髮絲的梳子…… 無庸置疑,她搬走了,離開了他的羽翼之下。 他現在第一個想知道的是,她到底去了哪裡?他很不情願地想起那個什麼「言常哥」,可他不由自主,彷佛腦袋已經不是他的。 半晌,他回過神來,從夾克的口袋裡拿出行動電話,速撥的畫面第一筆就是她的號碼。 彼端鈴聲響了半天,卻無人回應,最後轉至語音信箱。 他掛斷,再撥,還是無人接聽。 週六午後,他枯坐在套房裡,像個瘋子一樣每隔一分鐘就無法自拔地望向手機。除了傻傻等她回電之外,他根本什麼事也做不成,就算勉強自己去做也是心不在焉,做得七零八落。 直到太陽西下,方子博才終於接到她的回電。 如果房間裡有一面鏡子立在床邊的話,他一定可以看見自己的樣子有多麼狼狽猙獰。 「你搬走了竟然沒有告訴我?!」電話接起,方子博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其實五秒鐘前,他壓根沒打算要凶她,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嘴巴一張,脫口而出便是滿滿的不爽。 「我、我有試著想告訴你啊……」彼端的聲音是何其無辜。 她焦急,試著解釋道:「只是、只是你……每次都好像急著要掛電話,我才想說你可能真的很忙,覺得我一直在煩你,所以我才想等你忙完再告訴你……」 方子博聽了,氣勢瞬間軟化,被她喚醒了之前的記憶。 的確,有那麼幾次,她在電話裡顯得囁嚅膽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話想告訴他,只是當時的他並沒有多作聯想,單純以為她大概是要叫他回去陪陪她或是約他出去吃吃飯罷了,於是也就這麼忽略過去,毫無追問的打算。 他斷斷續續回想起那些,無法為自己辯駁,可若要說後悔的話,又顯得太過於橋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他的確是不太希望她搬走,可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若她繼續這樣和他同住下去的話,擦槍走火只是早晚的事情。 屆時,他將會以負責之名,順理成章與她交往,而她大概會心甘情願、毫不後悔地獻身予他。 但這真的是他倆要的東西嗎?她要的是他的愛,但他卻不能保證自己對她擁有那種純粹的情感。 「子博?」久未等到他的回應,周昕瑞的聲音再度怯懦地傳來,「你真的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要激你生氣,我只是——」 「我沒有生氣。」他輕籲,制止了她的揣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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