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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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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任未傷,有這麼個男人讓你勾到算你好運,不過,」她眼中精光一閃,狡黠地笑起來。「憑你你血手林第一刺客的名頭,當真甘心躲在他人羽翼之下,做個被保護的小女子?嘖嘖,真不像我認識的任未傷啊!」 搖頭歎息的表情,分明是在挑釁。 馬車內的任未傷卻絲毫不動怒,仍是悠閒得不得了的語氣。「歸神捕,歸姑娘,我一沒逼他二沒求他,他自己跑上門來攬上這檔子麻煩事,我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唉,畢竟刺客當久了偶爾也想偷偷懶,這麼個大好機會擺在面前,我為甚麼放過遇?」 「這麼說,你從頭到尾就是想利用他囉?任未傷,你不覺得有點不厚道麼?」一臉不贊同的神情,卻因眼中遮不住的戲謔而顯不出義正詞嚴來。 「厚道?」任未傷輕笑。「我不過是以殺人為業的刺客,與我談厚道,不嫌多餘麼?」 這話讓歸離眼中閃過笑意,拍手稱讚。「哈,爽快!任未傷,你也就這點對我胃口。可惜我是官,你是賊,怎麼也兜不到一塊兒去,不然說不定還能引為知己。」 她這話倒是說得半點沒錯,雖說兩人身分大大不同,然而這任意狂妄的性情,分明相似得緊。 馬車裡始終沒打算露面的任未傷輕笑兩聲,悠悠道:「可惜時不予我,我既已踏上這條路,早已回不了頭。歸神捕,我看我們只有等下輩子才有可能坐下來把酒相談了。」 「那就沒瓣法了。」歸離天看似悠閒地彈了彈指,下一瞬間,眼中殺氣頓起。「如今我職責所在,只有痛下殺手了!」 話音未落,身子已然騰空,迅猛至極地向馬車方向而去! 她突然出手,眾人皆是反應不及,而原本擋在她身前的俞驚瀾,這時也沒有動彈。 金刀出鞘,耀目的金光割破天際,向馬車直劈而下! 然而,沒有等到刀光落下,馬車內立時沖出兩道人影,倏然間迎上前去。 歸離天一驚,立刻收手,退離三丈遠才停住。 她抬頭,卻見兩個侍女立在馬車之前,已然擺出迎敵的架勢。 「呵呵,長天樓人才濟濟,在下今日算是見識了。」說著,漫不經心地瞥向俞驚瀾。「俞樓主,就算你今日為她血濺五步,這女人也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這樣子你還要護著她?」 俞驚瀾負手而立,淡然道:「她如何待我是她的事,我要怎麼待她是我的事,歸神捕,如果你今日非要動手不可,在下只有奉陪。」 聽他如此說來,歸離天不禁吹了聲口哨。「夠痛快!俞驚瀾,我覺得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客氣。」仍是不冷不熱的語氣,連半點驚訝都沒有。想也知道,這個「喜歡」肯定不會是那種喜歡。 既然討不到便宜,歸離天也只有摸摸鼻子,自動走人。 懷抱著外鞘破舊得不像樣的金刀,她略略抬了抬手。「看樣子我今日是別想得償所願。俞樓主,我奉勸你,以後最好管著她別讓她落單,否則……哼哼,我可不會客氣!」 說罷,也不管人家甚麼反應,縱身一躍,消失在枝葉間,遠遠拋來一句——「任未傷,你還是好好珍惜這個男人吧!」 來時無影去時無蹤,金刀神捕歸離天,就這麼消失在眾人眼前。 俞驚瀾立在路旁,望著歸離天消失的方向略略皺起眉,也不知道在想甚麼。 「俞樓主,」馬車裡倒是先傳來了任未傷的聲音。「現在你知道在下身上有多少樁命案了,還要將這麻煩攬上身麼?歸離天是捕快,行事總還留有三分餘地,那些於我有殺父殺兄之仇的人可就不回這麼客氣了。除此之外,你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我的性命麼?」 她頓了一頓,片刻後,似是輕聲歎息。「我不是好人,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沉寂須臾,卻只聽俞驚瀾淡得不含半分情緒的聲音。「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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