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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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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月轉過身,他熱切的雙眼看著她,他冷冷的手指輕撫著她,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拉著她坐到路邊的長椅子上,讓她的情緒平緩下來。 雖然冬陽和煦,但是山風甚涼,特別是要說起傷心往事,青月凝視前方,思緒回到了從前,那個不快樂的童年。 「醫生說,記憶是人格最重要的構成要素,即使悲慘的經歷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但是一旦忘掉了,那個事實就再也影響不了那個人了,所以將不會再悲傷、害怕。」青月淡淡的說。 「沒錯,我的心理醫生也這樣說過,他說逃避也是一種自我保護。」麥特看見青月疑惑的表情,補充說明,「在英國的時候,我看過好幾個心理醫生,他們說的理論我差不多都會背了。」 「難怪到了這種地方,你一點也不驚訝,大部分的人早就嚇跑了。」青月稍微松了一口氣。 「不要說別人了,連我自己都想離我自己遠一點。」麥特自我嘲解。 青月笑了,覺得沒那麼難堪了,於是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 青月的母親二十歲認識她父親,熱戀中的兩人立刻就結婚了,婚後她才發現丈夫脾氣不好,稍不順心就暴跳如雷,剛開始是辱駡,後來就變成拳打腳踢。 「記憶中我老是跟著媽媽躲到外婆家,可是不出幾天爸爸就會出現強行帶走我們,雖然報過幾次警,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因為我媽不想也不敢告我爸,她總是說等過一陣子就好了,等他老了就好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為什麼要一再的原諒他。」青月激動的握緊拳頭。 「他會打你嗎?」麥特的聲音有些幹濕。 青月點點頭,悲傷的說:「因為怕被打,所以我拼命的躲著他,他找不到我就打我媽出氣,我媽為了保護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真好,還有人護著你……」麥特的口氣相當羡慕。 「這樣讓我更難受、更自責呀!只能任由父親對母親施暴,指責母親的軟弱,其實膽小沒用的我也不敢面對兇暴的父親呀!」 「只有被傷害過的人才知道那有多痛,痛到什麼也不敢想,只希望一切趕快過去。」 「如果真的會過去就好了,總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看不到苦難的盡頭。」青月感傷的說。 麥特默然點頭。 「高一那年,期末考考完,我回家拿東西,一進門就看見父親又在打我母親,我氣瘋了,沖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嚇他,他很生氣,說要好好教訓我,在搶奪中他殺傷了我……」 麥待想起她背上淡淡的傷痕。 「看見我全身是血,從不反抗的母親抓狂了,她瘋狂的撾打父親,在混亂中父親也殺傷了我母親,闖了禍的父親送走了,後來還是鄰居送我們到醫院。接下來的日子裡靠舅舅的幫助,不然我們母子恐怕早就餓死了。」身子一震。 青月鼻頭一團,便咽的說:「身心早就到了極限的母親,受到這樣無情的重創,整個人崩潰了,過了好久才穩定下來,醫生說,她為了保護自己選擇了逃避,忘記結過婚、暴力丈夫和孩子,倒退到最純真最安全的少女時代。」 「你是說,她不記得你這個女兒?」麥特驚訝的問。 青月淒然一笑。 麥特感歎不已,如果不是聽她說,他真的不敢相信臉上經常掛著激笑的青月有這樣的過去。「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過你不怨、不恨嗎?」 「我當然恨、當然怨,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那只是利用自己的不幸去傷害那些關心我的人,讓自己錯失更多值得珍惜的人。」青月滿懷感激的說:「這一路走來,很多人對我們伸出進手,老師、同學、朋友、舅舅一家人,是他們教會我這個道理,我真的很感謝他們解救了我,沒有讓我變成心中只有恨的可憐又可悲的傢伙。」 麥特額頭如出冷汗,自己是否就是那種可憐又可悲的傢伙?! 「很可悲,是不是?」青月抹幹眼淚,「聽完了,你也該走了,再見。」的站起來往療養大樓走去。 麥特並沒有離開,只是安靜的跟上去。青月回頭看看麥特,不再趕他走。 兩人按照規定在大廳的護理站登記。 這是一棟三樓高的口字狀建築,中間是一個大中庭,長長的回後邊是一間間各別的房間。麥特環視四周,因為冬天大氣冷,進我和稀疏的訪客都聚在每層樓樓梯口的會客室,或者各自持在房間裡,中庭和外面的草地上只有幾個不怕冷的人走動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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