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惋 > 狼狽淑女 | 上頁 下頁
三十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懼高症的事吧?」他忍耐的限度已經到達極致。

  「好像……有這麼回事吧,所以呢?」她還是沒聽懂他的暗示。

  「所以你要是再不把我拉開這山崖邊!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話才剛說完他兩腿一軟馬上如灘軟泥般昏厥倒地。

  「沐恩!」眾人同聲大喊一湧而上。

  機場

  「放棄紐約的生活,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儘管一切已成定局,白芷仍不死心苦苦追索一個能使她信服的答案。

  靳朗以手掠了掠發淺淺一笑神態瀟灑。「你指的是什麼?美女、金錢還是夜夜狂歡的趕場派對?這些東西從不是我愛上攝影的理由和動力,自然也就無所謂可不可惜。」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吧。」白芷瞟向一旁正和安沐聖依依話別的安沐喜。「別忘了,那是你花了多年時間和精力,好不容易才打出的一片江山和地位,就為了一個在臺灣偶遇的小女孩你甘願拋掉一切?」

  「如果……我要你為了我放棄模特兒生涯,你願意嗎?」他不答反問。

  張口欲答的瞬間白芷遲疑了。

  「瞧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之處。」靳朗又笑了。「我愛她,如果丟棄過往的成就和虛名是愛她必須付出的代價,我不會後悔。況且這說不定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改變契機,我在時尚界待得太久了,相同的主題和元素重複玩了好幾遍,連我自己都感到厭煩,我想趁這機會好好思考未來真正想做、想拍的是什麼。」

  「可是……」白芷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無話可說她也許不夠瞭解他但是她至少清楚一件事,他是那種決定一條路就不會回頭的死硬派,旁人根本毫無署喙的餘地。

  「回去吧!」他的語氣溫柔卻十分肯定。」伸展台才是你的世界不是這裡。」

  白芷掀唇苦笑將所有的歎息苦楚深深的埋藏在不認輸的表面下。

  另一邊,「別哭了你再這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真的會捨不得走。」安沐聖拾著行李將不舍的情緒以調笑作為掩飾。

  安沐喜低垂著頭不發一語手拽著他的衣袖執意不放眼淚還是不聽話的直淌。

  他歎了口氣。「我只是去紐約分店待一陣子等那邊上了軌道、找到適當接手人選就會卸任又不是永遠不回來。」

  「對呀。」侈樂曦看安沐喜哭得梨花帶淚好不難過趕緊湊上一腳幫腔。

  「要是他敢流連忘返,我馬上再寫封調職,再叫沐恩親自到紐約架他上飛機!」

  「瞧!有了樂曦的金口,保證你還擔心什麼?乖,快杷眼淚擦一擦。」他彎身遞上面紙,不忘拍拍她的頭。

  「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她抽抽噎噎地說。

  「你才是。記住不准再忙得忘了吃飯,當心搞壞了腸胃。還有如果那傢伙欺負,你千萬不能學電視上的小媳婦一樣把委屈苦水全往肚子裡吞,只要一通電話我馬上飛回來替你報仇討公道懂嗎?」

  「嗯。」一聽他的溫言叮囑她忍不住擁住他。

  長長的擁抱過後,安沐聖萬般不舍鬆開手將她推向一旁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靳朗咧嘴而笑。」交給你了。」他說誠心誠意的。

  他知道從今以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就算她仍屬於記憶中那個說謊就臉紅結巴、動不動就迷路、老跟在他後頭追著自己喊「沐聖、沐聖」的小沐喜,但是她的未來路將有另一個男人陪伴保護而他有自己的新旅程要走。是的從今以後。

  「沐恩,你看老爸和山哥他們動不動就作弊輸了又賴賬不給錢,你去說說他們嘛。」頂著七個月身孕的侈樂曦氣呼呼地走進書房向丈夫告狀。

  「你們一夥人又在聚賭了?」安沐恩由賬冊公文裡抬起頭朗眉微蹙第一句話不是如她所期的主持公道而是興師問罪。

  「呃!只是玩玩大老二沒什麼大輸贏啦!」她趕緊打馬虎眼蒙混過去,還不忘將責任推卸給不在場的倒楣人士。「而且是山哥好說歹說,拗得我非下場湊數不可,否則我才不跟牌品差又愛賴賬的人玩牌。」嘻嘻這一番開脫之詞應該很合情人理吧!她暗自得意的想。

  「沐恩,相信她的話嗎?」

  誰不知道她自從懷孕被迫留守家中待產後,旺盛的精力無處發洩,只好天天開發新玩意,最近這陣子正巧迷上各式牌賽,三天兩頭就吆喝唆使眾人開局下賭注,有板有眼的專業模樣簡直不輸一名打滾混跡賭場多年的豪客。

  「你不相信我呀,哼,不信就算了。」見丈夫不言不語她馬上使出必絕技,嘟起嘴佯裝生氣,然後扭頭走人。

  果然不出所料她才走沒幾步就被一股輕柔的力量向後拉轉,毫不費勁地帶回他溫暖懷裡。

  「生氣了?小心動了胎氣對你和寶寶都不好。」他的前額與她的相抵親親愛愛的和顏悅色相勸。

  「白天你不在家我一個人都不知道做什麼好。」她軟化口氣手指頑皮地撥弄他稍嫌過長的發尾。其實她才沒生氣不過是做做樣子、撤撒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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