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惋 > 狼狽淑女 | 上頁 下頁
十一


  靳朗被她誇張的動作,拉回注意力忍不住啼笑皆非說:「哭有什麼大不了?義正辭嚴的大法官別告訴我,你連人體百分之七十由水分組成,這點普通常識也不懂。還有如果我得向每位受過我垂青調戲的女性同胞自責,恐怕喊我爸爸的小孩就可以一路回紐約去了。」

  白潔搖搖頭,顯然對他的脫罪之詞不敢苟同。」嘖!我現在才看清楚你醜陋的真面目,原來靳大攝影師不但勾引女人的技巧一流,連推卸麗任的口才也不落人後。難怪有許多隻長胸部不長大腦的女人肯前仆後繼地為你犧牲奉獻,而且完全不在乎自己用的是第幾手貨。」

  「過獎、過獎。那些女人總比姑娘你只生得一張利嘴。胸前卻不長幾兩肉來得要好吧。」靳朗笑意淡淡的賞她一記回馬槍抬手擋下她的鐵拳突襲。

  「人身攻擊是小人行徑!」白潔張牙舞爪的揮過另一拳。

  他輕鬆自在的側身躲過。「那你又在幹嘛?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有一句話叫君子動口不動手。」

  「反正我又不是君子。」白潔小聲咕噥一句見占不了他的便宜,索性抽回手向兩旁做個伸展動作,故作驚訝狀。「哎呀!打到你了?是不好意思,我飯後有效運動的習慣幫助消化嘛。」

  「你慢慢消化不打擾了。」靳朗逕自掏出鑰匙開門忽又頓了一下轉頭看她。「小鬼,那個安沐聖真的不是沐喜的親哥哥?」

  「唔!他們的感情的確好得像親兄妹一樣。不過論起血緣倒是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個酷哥沐恩和沐聖才是名副其實的親兄弟。」

  「原來如此。」靳朗兀自沉吟。

  「怪了你突然問這幹嘛?」白沽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促狹的笑,若無其事又說:「其實呀,以我之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說不定早就日久生情,由兄妹之情晉級到情人之愛羅。」

  靳朗輕挑眉梢心中倏地有股揮之不去的煩躁感,用力推開門,「啪」地一聲亮了燈不再說話。

  「我這個推測應該還算合情合理吧?」白潔可沒這麼簡單就放過他亦步亦趨地跟隨存心撩撥刺激他。」近水樓臺先得月,郎有情、妹有意兩人一拍即合。哎喲!靳老頭你企圖謀殺啊?」她輕揉撞上勒朗結實後背的俏鼻邊抱怨邊探頭順著他的目光往沙發望去。

  「很意外吧!」沙發上端坐著一個巧笑情兮的美麗女子,她的問句擺明對準靳朗而發。

  「哇!你、你怎麼來了?」大事不妙基地遭敵方非法闖人、我軍速速自行掩護逃生。

  「你能來我就不行嗎?」女子以手掠掠波浪卷髮理所當然的反問。

  白潔動作飛快地躲回靳朗身後,一手緊拽著他的上衣不放拿他當現成的擋箭牌。她微探頭瞄向眼前神色泰若自然的女子一雙機伶的眼同時不停地四下左右張望。

  「老爹我還沒玩夠絕不輕言棄守臺灣跟你回紐約去你早點死心吧。」她扯開嗓門朝四周大聲嚷嚷發表聲明。

  白潔,也就是沙發上那名女子的視線仍一瞬不瞬地與勒朗對望。好些片刻才轉移目標對上已進入備戰狀態的白潔。「別叫了就算你喊破喉嚨,老爹也不會突然蹦出來給你個驚喜。」

  「你的意思是……老爹沒御駕親征?」膽子大了些她露出半截身子問。

  「沒錯,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可是奉了老爹大人的禦旨特來捉拿你這個朝廷逃犯回去受死的,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她的語氣顯得不怎麼認真。

  「去!中點講嘛!害我差點奪門而出。」白潔鬆口氣大搖大擺地自擋箭牌身後晃出來,一古腦兒地癱進沙發裡修長的美腿大喇喇地交疊上桌,成複她平日不可一世的高姿態。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老爹遠在天邊,管你領了聖旨還是十二道金牌都不關本姑娘的事。」她早打定主意要賴到底。

  出人意表的白芷只是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悉聽尊便,反正我只是藉逮捕你的名義乘機多休幾天假。」

  「你在紐約和米蘭不是還有幾場秀?」靳朗隨口問起移步向廚房。

  「不去了。」白芷轉頭眼神胰著他的高挺背影。

  白潔傾身看著她臉上表情帶了點興味。「老姐,你老實招認休假只是個幌子!追靳老頭而來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白芷挑起秀眉睨她一眼。「我有事和靳大哥談,兒童不宜你還不自動消失。」

  「每次有香豔畫面就要我消失退場,人家也想觀摩學習嘛!」白潔嘟起嘴嘀咕被白芷拾著衣領,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

  「喂!靳老頭,我善意警告你喔!好啦,別推我!我自己會走。老姐她居心不良,八成是又發春了你好自為之,又推我上去就是了,靳老頭你要有點骨氣千萬不能輕易屈服在老姐的美色淫威之下啊!」

  她被白芷一腳踹上樓。

  「你的職業倦怠症又發作了?」靳朗由椅背後方遞上一杯紅醇的波爾多。

  白芷隨手接過小啜了一口。「不敢,我只是受到某大攝影師的精神感召,自願從滿坑滿谷的工作中解放自我暫時做個無拘無束、優閑自在的無業遊民。」

  「理由正當准假。」勒朗聞言笑了氣定神閑的繞過她安坐于左側單人沙發上。「工作室想必鬧得天翻地覆吧?」他問得輕鬆自若仿佛事不關己。

  他M組的攝影工作室「Shine」正坐落于紐約藝術家與藝廊的聚集地,蘇活區一條名叫Spring春天的街道上。六層樓的鐵鑄建築包含專用攝影棚、暗房、對外接洽工作事宣的辦公室以及供各類攝影藝術作品公開展示的場地多數時間都可以在那裡找到他。

  「原來靳大攝影師還記得自己有間工作室真不簡單。」白芷佯裝訝異。「不知道是哪位率性的仁兄隨口推掉幾百萬的Case,包袱甩上肩就瀟灑走人,獨留下可憐的小助手被響個不停的電話、傳真逼問得煩不勝煩。」

  見他面無愧色她只得莫可奈何的搖搖頭。「Luke要我轉告你,他頂多只能再抽一個月,要是一個月後你再不回去,就別回工作室了,直接到哈林區收他的屍吧。」

  「沒問題我必定謹遵他的最後遺命。」靳朗揚眉哈哈大笑,狀似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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