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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你在未來還有親人嗎?」他只是問問,就算真的有,他也沒法邀請他們來參加吧!

  安琪搖頭,「沒有,他們在一場意外中過世了。」櫻唇覆上他的,「你歇息吧!」擺明不想再談,她還是不太習慣談論一些太過觸及內心深處埋藏已久的脆弱。

  「我現在精神很好,你想睡了嗎?」雷奧倒有些興致想問問有關未來的事。

  「還好,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安琪調整了下睡姿,和雷奧隔了一段距離面對面相視,她還以為他都不會開口問。

  「問什麼呢?我沒什麼概念,不然你形容你的世界是何種面貌。」

  安琪抿唇想了想,「未來是個男女平等的世界,女人可以穿褲子,男人也可以穿裙子——」

  「我知道在一些偏遠地區的民族,有一些男子是穿裙子的。」雷奧打斷她。

  「那是愛爾蘭人,他們穿裙子吹風笛。」安琪笑道,看來她的男人見識還滿廣的。安琪整理思緒接著道:「因為一些科技,族與族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但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卻隔著一道又一道的牆,有人為了私利、為了信念不同,引發了一些戰爭,帶來好多無辜人民的傷亡。

  「也許,人性裡的貪婪、人心裡的劣根性是不會隨著時間和空間的不同而有所改變,慘痛的歷史永遠一而再的上演著。」安琪想起二十世紀初,一些民族的戰爭到現代一些特異份子因理念不合而起的非理性抗爭,受傷害的永遠是那些知足和善的老百姓。

  看著安琪瞬間黯然的落寞,雷奧瞭解的牽覆她的手道:「有些事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是人,就會有私欲。」在戰場的這些年,他看遍了政客虛偽的嘴臉,只是他身為軍人,這是他的天命。

  「是什麼科技可以縮短族與族之間的距離?」他試著轉移話題,他的安琪太多愁善感了。

  「有飛機,一種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從甲地到乙地的交通工具,所以人們喜歡到處旅行,去見識不一樣的風俗民情。」

  「就像你一樣?!」雷奧挑眉,好奇她口中的飛機是什麼模樣。

  安琪輕笑,「你好像很不認同我到處跑?」

  「一個女人家太危險了。」她美麗的容顏,更是引人犯罪的主因。

  「但是,那是因為我想找你啊!」

  「那也不能一個人,至少要找個朋友什麼的。」聽到安琪的辯駁,雷奧唇角輕掀,不諱言心中有種名為喜悅的泡泡直冒著。

  「你……到底還要不要聽啊!」安琪瞧破他隱忍的欣悅,有些窘迫的開口問道,怎麼會突然說漏了嘴,大大滿足了他想知道——她有多在乎他的男人心態。

  「聽啊!怎麼不聽。」咧著大剌剌的笑,雷奧心情相當愉悅,他幾近得意洋洋的模樣刺痛了安琪的眼。

  「喂,你會不會太囂張了點?」安琪的語調有些不爽,只是一句話,有需要高興成那樣嗎?

  聽出她的不悅,雷奧識相的收斂笑容,卻仍掩不住他臉上神采飛揚的神色,「好,我不笑了。」伸手探向她,一把將她擁進懷裡,「我好愛你喔!」說完又瞬間放開她。

  安琪因他突然吐露的愛語,臉頰泛起了雷奧所熟悉的豔暈,一顆心正失速激越的跳動著。

  「你可以繼續說了嗎?」換他揶掄的輕笑問道,他的安琪真可愛。

  安琪面頰飛燙,深呼吸平緩心跳,睨睇了他一眼道:「……嗯!有一種……」

  遙掛墨藍天際的那輪明月,徐徐灑落著溫柔的光輝,映著窗內床上兩人絮絮閒談的身影,一種名為幸福的因子正在漂浮——

  第七章

  安琪幫忙一些婦人把冬衣分批清點收拾好時已將近中午,道別了她們去找雷奧共進午餐,經過城裡的小庭園,看見一張檜木長桌上放著一些大小不一的紙張,它們被攤開平放在秋日暖陽下曝曬。

  好奇的走近觀看,紙上的墨蹟端正工整,她粗略瀏覽了下,是布魯家族的族譜和一些讚揚某某爵士彪炳功績的文件,正欲離開,雷奧走了過來。

  「你對這些東西有興趣?」隨手將幾張被墊在底下的紙翻至上方,這些是大火下唯一逃過一劫的東西,另外還有一些畫像,正由那些畫匠仔細小心的修補中。

  「只是看看。」在雷奧翻起來的那幾張中,她看到了他的名字。

  「為什麼是在三百年前?」在他的名字下,還有好多好長的名字。

  「那是我們家族的祖先,」雷奧順著她的手,瞧見上面對這位先人的描述——黑發藍眸、戰功彪炳、智勇雙全,因一次戰役中了敵人埋伏而傷重去世,留下妻子和兩名子女,下面記錄了這位先人的每場戰役和受封賞賜。「我的名字是為了紀念他,以及期許再現我家族的榮耀。」

  安琪默默聽著他的話,手指逐字逐句的畫過紙面,莫名的心痛和悲戚攏上心頭,她不能解釋聚在內心那些情緒的由來,彷佛她看見了那位先人每場艱難戰役,看見他奮不顧身的殺敵,看見他似乎不得不借著殺戮在逃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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