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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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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靜下來,走出洗手間,看到他在與那些上流社會的人交談甚歡,她消失了半個鐘頭他卻一點也沒發現,或者就算他發現也不在乎吧!他在這個世界那麼從容自在,反觀自己—— 她對自己的家庭很驕傲、很滿足,可是她知道這是不一樣的,她應對不得體,因為她怕生:她不活潑健談,因為她嘴笨,一有人主動找她談話,她就忍不住結巴,怕得罪了他的客戶,影響了他的事業,有誰會喜歡像她這樣的人?她捫心自問,不得不承認,連她都喜歡不了自己。 她走到角落窩著,等他來找她,她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希望早點回家。 過了半個鐘頭他才來找她,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她不想影響他的好心情,所以她像平常一樣對他笑。 「可以回家了嗎?」她問,語氣中有絲難過。 「你怎麼老躲在角落,你應該多去和別人聊聊,融入這個圈子啊!」以後有很多類似的場合,他不想她有種被孤立的感覺。但他不知道這些話聽在她的耳裡有些刺耳。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圈子嘛!」她有些悶悶地說。 「很快就是了。」他輕敲她的頭說,這妮子怎麼了?悶悶的。 她沒有對他的話語多加揣測,只當他的意思是她以後還要常陪他參加這種應酬。 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假裝打盹,他一向也習慣她這樣,沒有說什麼,只在到她家時將她喚醒,送她到門口,叮嚀她好好休息。 她應好,從窗子看著他離開,那天她又失眠了。 她很怕鬼,可是每次被他逼著看完鬼片,卻也從未失眠過,她生平第一次失眠是在他出國那天,因為沒去送行而內疚得睡不著,想到有好幾年見不到他,哭了一整夜;今天是第二次……依然是為了他。 姚蒔冬一夜未眠,她打手機向他請假。 「為什麼要請假?」她幾乎可以想像他問的時候,眉頭皺得有多緊。 「我不太舒服……」 「為什麼不舒服?是昨天著涼了嗎?」聽到她的身體狀況不好,他語氣緩了些。 「嗯……大概。」她語焉不詳地應付道。 「唉!我原本打算今天介紹一個人讓你認識的。」既然她不舒服,唐隱謙也不勉強她來上班,只是他的計畫就這麼被她打亂了。 「誰?」她忍不住問,其實她想問的是,男的女的?跟他又是什麼關係? 「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他故意賣關子。 「是群群嗎?」這個名字莫名的闖進她腦裡,她不自覺的就說了出來。 「欸,原來你知道了?」真沒趣,原來媽已經跟她說了。 姚蒔冬狠狠倒抽了口氣,撫著狂亂的心,淡淡道:「昨天你媽媽有說到她……她說……你很疼群群。」 「是沒錯。」從他的聲音她仿佛可以看到他寵溺的表情,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溫和的語氣提起一個人。「她昨天很晚才從美國回來,本來想今天讓你們見個面,不過如果你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再說吧!」 她掛上電話,眼淚卻流了下來。 她沒有辦法多想,拉出行李箱塞了幾件衣服,打電話去航空公司訂了機票之後,趁著媽媽去鄰居家串門子,她留了張紙條就跳上出租車。 他說過要帶她去度假的,他承諾的時間早就已經到了,他卻因為女朋友而遺忘了。其實,她並不是事事都得依賴他不可,她會證明給他看的,就算只有她一個人,她還是可以好好地旅行。 唐隱謙原想下了班再過來看她,可是一整天沒見到她,心裡老是懸宕著,總覺得她怪怪的,所以下午從學校離開後,他就直接驅車前往姚家,到達後才驚訝的發現溫定遠的車子也停在門口。 他按了門鈴,結果是溫定遠來開門。 「啊!你來啦!」溫定遠彷佛松了口氣似的,「快請進。」 他突然覺得不太對勁,「怎麼回事……」一走進客廳,看到姚太太一臉茫然,姚萌秋則是一邊講電話,一邊在哭泣。 「冬冬留下這張紙條就不見了。」溫定遠將白紙遞給他,上頭淩亂的筆跡看得出的確是出自于姚蒔冬之手。 我出國去散散心,不要擔心我。 蒔冬 看完後,唐隱謙氣得渾身發抖,這個笨蛋以為她留張紙條給家人,他們就不會擔心了嗎?怪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這樣的不知所措,他不喜歡脫軌的意外,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更最糟的事,他對於她離家出走的一切,完全一頭霧水。 姚萌秋掛了電話,抽噎地抓著丈夫的衣服道:「沒有,凱歌說冬冬沒有去找她,也沒有打電話給她,怎麼辦?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國,那麼遠,萬一在國外迷路了怎麼辦?如果她發生事情了該怎麼辦?」 「乖,別哭,不會有事的。」溫定遠也只能這麼安慰妻子。 「伯母,您什麼時候發現的?」唐隱謙大概知道她會去哪,但他必須先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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