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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真被那雜種帶壞了!我叫人把她帶離你身邊,就是怕你被她污染,結果你居然護在她身前,傷了自己是你活該!」

  「奶娘,你……原來是你……叫人……靜香……怎麼可以……」阿好腿軟的站不住,直往地板軟去,眼瞼無力的閉上。

  奶娘像是發了狂,揪著阿好的領襟瘋狂的搖晃著。嘴裡淒厲的叫著:「為什麼?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讓男人碰了你的身子!污穢的丫頭,再也不是乾淨的身子了!骯髒、污穢、你這發臭的婊子!」

  剛才那一撞,再加上現在奶娘瘋狂的搖晃,阿好忍不住反嘔的感覺,終於使力推開奶娘,撐著牆壁嘔了出來。

  嘔到一半,上頭一股熱水潑下來,熱燙的溫度潑回阿好一些神智,勉強的睜開眼,瞧見奶娘正將手中的空茶壺往她的頭上砸來。

  勉力一縮,她躲過了茶壺,卻躲不過接下來的幾個茶杯,她被砸的發疼。

  「奶娘……不要……我知道……您別再砸了……」

  屋內碰撞的聲音,終於引起屋外守夜丫鬟的懷疑,敲門喊叫:「夫人,您怎麼了?

  夫人您開門呀!」

  「……巧兒……救命……奶娘……」

  奶娘像是得了失心瘋,扔完了茶壺茶杯,又扔小幾上的盆栽飾物,最後甚至用腳踢、用腳踹!「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說!為什麼不聽話的讓男人碰了你的身子,還懷了他的孩子!我都把你綁起來了,為什麼你還要去找他!你不要我這個娘了是不是?為了那個男人,你連娘都不要了是不是……」奶娘邊踢邊罵,哭吼著阿好聽不懂的問題。

  阿好抱頭,身軀縮成一團的保護自己。「奶娘,我沒有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你別踢了……」

  「轟」的一聲,房門被人撞開,看到阿好的情況,宮仲輝肝腸俱裂的怒吼:「住手——」

  他飛也似的閃躍過來,將奶娘揮甩到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起一身茶葉渣及穢物的阿好。

  「湘兒,湘兒……傷到哪了?」

  看到宮仲輝,阿好才「哇」地一聲哭著撲入他的懷裡。

  「阿輝,阿輝,奶娘她……她……」阿好「她」了老半天,就是說不出奶娘怎麼了。

  宮仲輝心疼的拍撫著她,不顧污穢的擁著阿好,柔聲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別怕,我在這,不會再讓人傷到你,碰你一根寒毛!」

  口中柔聲安撫阿好,宮仲輝眼神冷冽的盯視已被長工架住的奶娘。「把她拉下去關在柴房,派人嚴加看守,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任何人給她任何東西!」

  該死的老太婆,居然敢碰他的湘兒!

  被長工架住的奶娘,忽然發瘋的大力掙扎,口中不斷的呼叫:「不!她不是小姐!

  我的小姐絕不會做出這種無恥的事來!她不是小姐!小姐早在成親的前一日,用我給她的白綾上吊自絕了!她不是我的小姐啊——」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拖下去!」宮仲輝對奶娘的瘋話嗤之以鼻,不再理會那個瘋婆子。

  宮仲輝不舍的抬高阿好的臉龐,只見下午還紅嫩的臉頰,此刻卻是腫得老高,額上雞蛋般的腫塊,已經開始泛出青痕,圓睜的瞳眸印著說不出的恐懼。

  宮仲輝怨恨的咬緊牙關,恨不得剛才那一掌多用力些,將老太婆直接劈入地府去!

  他抱起阿好,步向內室,口裡一邊大吼的命令道:「范叔,請大夫過府!其它人將這裡清理乾淨,巧兒——」

  「等一下。」阿好的呢噥軟語輕易的止住宮仲輝的吼叫,也鎮住其它人。

  垂倚在他懷中的阿好,看起來是多麼的婉約無依,猶如掉落凡塵的仙子,茫然失措。

  「阿輝……」阿好拾眼,乞求的眼中閃著水光,發抖的聲音扣住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的視線全集中在她身上,一致期待受了委屈的夫人,向老爺開口要求人世間最希罕的珍寶。

  她抬起的眼眸中,閃著明粲的水光,嘴角的顫抖是她無言的乞求。宮仲輝柔下了眼,柔下了聲,甚至柔下了心。

  「湘兒,什麼事你儘管說。」就算她開口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會為她摘下來。

  「阿輝,我……」未語淚先流,阿好的頰靨滑過一滴晶瑩的淚珠。「我能不能先沐浴沖洗?我渾身的髒臭,熏得連我的眼睛都受不了了!」

  巧兒扶著阿好從後頭的澡堂走出,宮仲輝立刻接手,將她抱至床上。「好些了嗎?」

  阿好心滿意足的點頭。「舒服多了。可是這種天氣,奶娘在柴房會不會凍著了?」

  提到那個死老太婆,宮仲輝怒氣未消的抿緊了唇。「放心,老骨頭不怕凍,讓她這麼輕易就死還便宜她了呢!」

  「可是……」

  「我的好夫人,你先擔心你自個兒行嗎?別忘了,被打到倒下的人是你呀!」

  「少爺,許大夫來了。」范叔在門口稟報。

  「快請!」

  許大夫是位仙風道骨的高瘦老人,夕晚出診,臉上滿是醫者的擔心。

  宮仲輝將他延請到內室,床邊已經擺好一張八仙椅。許大夫坐下,先不急著把脈,反而開口詢問阿好的感覺。「夫人是哪裡不舒服?」

  阿好瞅了宮仲輝一眼,心虛的低下頭,「剛才我奶娘忽然得了失心瘋,被她嚇了一跳,撞上了額頭。」

  阿好輕描淡寫,試圖掩飾奶娘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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