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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不讓男人碰她的身子?可是她很喜歡阿輝碰她時的感覺耶!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以後都不能讓他碰她——而靜香也不是雜種。她是大姊生的,既姓宮,當然是宮家的孩子,當然也就是她的女兒了!

  可是她也不能點頭欺騙奶娘呀!

  阿好扯緊絲被,煩惱該如何回答奶娘的時候,正巧房外有人敲門,解救了她。

  「夫人,丫鬟巧兒替您打洗臉水來著。」

  「進來!」阿好鬆口氣的叫道,並且沖下床,打算親自去應門。

  她才跟到外堂,門已經被人衝開,靜香第一個沖進來。看見阿好,靜香身勢不停的沖入她的懷中。

  「君姨……」

  翠蓮跟在靜香後頭,看新夫人憐愛的哄騙哭到聳肩的小姐。「小姐擔心夫人的傷勢,昨晚一整夜都沒敢合眼。」

  「夫人,臉巾。」丫鬟擰乾溫熱的毛巾,遞給阿好淨臉。

  阿好想也沒想的接過來,順手擦拭靜香哭得一臉的鼻涕淚水,早把奶娘剛才的吩咐忘到九霄雲外。

  「靜香,我皮粗肉厚的,一隻小小的刀子,還不能把我怎麼樣,你別替我擔心。」

  阿好總忘了現在自己是古湘君的身體,瘦弱得一陣大風就能把她吹倒。

  皮粗肉厚?巧兒打量新夫人單薄的身子,覺得新夫人真是胡吹大氣。

  「夫人,您要用膳了嗎?要不要我叫其它丫鬟上菜了?小姐昨晚一晚沒睡,不如先讓小姐吃完了飯,再上床補眠。」巧兒貼心的建議。

  聽說昨晚十個丫鬟就賣掉四個,而且范叔還不計較價錢,只要對方環境夠清苦就行。現下府裡人人自危,幹起活來,個個精神抖擻,生怕下一個禍殃就落在自己頭上。

  「嗯,你叫她們端上來也好。」

  阿好拉著靜香轉身,看見奶娘繃緊的身軀和嚴厲的唇線。阿好象是做錯事的孩子低下了頭,牽著靜香的手卻堅毅不移。

  奶娘哼了哼,一言不發的走出去。

  阿好才站起來,貼身的五個丫鬟連忙福身恭問:「夫人有事嗎?交代我們一句就行了。」

  阿好無辜的指指外頭。「我只是在房裡坐悶了,想到外面透透氣,你們在房裡休息就行了。」

  「我們要隨侍在您的身邊!」幾個丫鬟排成一直線,擺出跟在她後頭的陣式。

  一名丫鬟還特地翻出一條坎肩兒讓她披上。「外面天寒,夫人還是披上,免得著了風寒。」

  「可是……」只是散個步,不需要這麼緊張吧?

  瞧出新夫人的猶豫,幾名丫鬟更是緊張,「老爺有令,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

  有了上一批丫鬟的殷鑒,這次誰也不敢再對這個新夫人掉以輕心。

  既然她們都這麼說了,阿好也不忍心為難她們。「好吧!那大家一起散步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在府裡穿梭。有了宮仲輝在偏廳的那一頓怒火,現在再沒人敢對阿好掉頭轉身,或是側臉不理人。

  只不過一天光景,前後兩番風情。阿好還是不記仇的逢人便點頭打招呼。

  中途遇上了一個中年男子,阿好照例笑臉問候。只不過這次連後頭的丫鬟都多禮的福身招呼:「范叔,您早。」

  瞧出阿好的疑惑,範玉庭自動的向她解說:「夫人,屬下忝為府裡總管。」

  寒凍的天氣讓阿好瑟縮了一下,也讓她記起靜香她偏院柴火的問題。

  「嗯……范叔,我們那個……就是……」

  想到可能會給人添麻煩,阿好又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但是天氣一天寒過一天,斧頭又被她弄丟了,問題再不解決,靜香和翠蓮今年的冬天怕不被凍壞了。

  阿好憂心的表情是如此明顯,連範玉庭都忍不住主動幫忙,「夫人有何交代,儘管吩咐便是,屬下若是辦不到,也可以幫夫人琢磨琢磨。」

  阿好下定決心一吸氣,更移近範玉庭,屏息低問:「范叔,家裡還有餘錢嗎?」

  範玉庭眉毛聳入髮際。北六省的首富,宮家有餘錢嗎?

  「尋常日子還過得去就是了。」

  阿好放鬆的吐氣,但表情仍舊憂心。「那……府裡可再聘雇一名長工嗎?如果銀兩不夠,我這裡還有幾款首飾——」阿好說著,就要拔下手腕上的血玉鐲子。

  範玉庭連忙阻止她,「夫人,不用了。雇幾名長工,府裡還不成問題。不過……夫人雇長工要做何事?」

  解決了問題,阿好的笑容燦爛的舒坦每一個人的心。「劈柴呀!靜香她們那院的柴火總是不夠,靜香還小,拿刀斧危險,翠蓮最近又扭傷了腳,暫時不宜出力,我最近的身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居然沒力的連拿把斧頭都有問題,幫不上忙。」

  「可是府裡已經有專門劈柴的長工了。」範玉庭提醒她道。

  阿好重重的點頭,表示她知道。「我已經去找過阿大了,可是他說他很忙,沒法子再劈靜香那一院的柴火,所以我才會想再雇一名長工,幫阿大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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