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先生沒禮貌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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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不用——」 「哎,議員請你留著你就留著,往後需要你的地方還多得很!」 畢盛高本來想推辭,但那人不耐煩地擺擺手,帶著另一個人離開了辦公室。 畢盛高捧著厚厚的牛皮紙袋,心虛地看著薛雅箏,後者正用一種仿佛看透他的表情凝睇他,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這個是……是……」 薛雅箏依然靜默地看著他,他自覺罪行無可遁形,末了,垂頭喪氣地低下頭,統統招認了。 「我不想拿這筆錢的!」他自我厭惡地道。 接著,他像想說服她似的,急忙為自己辯駁:「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以前和那位有黑道背景的議員,根本沒有來往,是前陣子有間小企業和他有生意上的糾紛,小企業的老闆找上我說要控告那位議員,沒想到議員知道後也來找我。他要我暗中助他脫罪,否則要讓我生存不下去,我怎敢說不?沒辦法,人家是堂堂議員呀,我根本開罪不起!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塞錢給我……」 這下他成了黑道議員的同夥,想脫身比登天還難,想到自己可能得一輩子陪著這個人在爛泥裡打滾,沾惹一身臭名,他就沮喪至極。 早知道當初一口回絕,或許現在會好過一點。 薛雅箏依然默默無言,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示她的感覺。 說同情?或許。但是當初他大可拒絕,因為畏怯黑道議員而背叛委託人,實在毫無原則與品格,實在太令人失望。 原則?她竟也想起了原則…… 現在說起這兩字,似乎顯得有些諷刺,她不就是因為梁爾競太有原則,不肯為了她拒絕委託人,而與他分手的嗎? 這就是她當初的要求嗎?要他因為她的私念,暗中背叛他的委託人,她怎會如此卑鄙? 如今想來,謹守原則從來就不是錯,死守原則、不知變通的人,遠比見風轉舵、畏懼強權的人更值得尊敬。 況且,他並沒有說錯,律師不是法官,律師不能只當無罪者的辯護律師,饒是千百條罪狀纏身的人,也有最起碼擁有辯護律師的基本人權。 再說有罪無罪由誰定奪?應該是法律而不是她或他吧?無罪者法律自會還他公道,有罪者法律也會給予懲罰。 虧她還在國外實習、拿學位,卻連這種道理也想不通! 她突然覺得好慚愧,她想見他,也想親自向梁爾競道歉,但是……她不知該用何顏面去找他? 「……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相信你也能諒解才對……」畢盛高還在滔滔不絕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薛雅箏突然站起來,什麼也沒責備,只微笑對他說:「我要回去了。」 「啊,喔……」畢盛高愣了愣,有點狼狽地跟著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謝謝你的招待,畢律師。」 當她用毫無責怪與輕蔑的語氣,微笑說著這句話時,畢盛高突然明白,自己永遠不可能獲得薛雅箏的心了。 是他自己毀了未來所有的可能! 離開畢盛高的辦公室,終於想通一切的薛雅箏心情並不開朗,反而更顯沉重。 在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後,她更沒有去見梁爾競的勇氣。但是她好想見他,她想親自向他道歉,但她根本不知該用什麼理由去找他…… 她該怎麼辦? 難道他們的感情,真的就此結束了嗎? 她茫然地走著,有種不知該何去何從的酸苦與心痛。 §第十章 「咦,薛小姐?你是梁律師的朋友薛小姐吧?」忽然,有人拍她的肩,欣喜地喊她。 她木然回頭一看,對上一張有點熟悉的面孔,但卻又想不起是誰。她是…… 「你忘了我呀?我叫連靜蘭,在附近開了間小餐館,梁律師帶你來過,你還記得嗎?」老闆娘笑嘻嘻地道。 提起那間充滿美好回憶的小餐館,薛雅箏眼眸一黯,輕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 連靜蘭東張西望,瞧了半天沒看見梁爾競,於是便問:「欸?梁律師今天沒跟你一起出來呀?」 「他……」薛雅箏正想開口,找個漂亮的理由搪塞過去,然而才一開口,聲音便哽咽,眼眶也忍不住泛紅了。 她急忙轉過頭,假裝望向遠方。 連靜蘭是個女人,也曾談過轟轟烈烈的愛情,很快便猜出小倆口大概吵架了,便笑著安慰道:「情侶之間爭執口角是難免的,只要別真的傷了感情就好。梁律師人很不錯,上進又有責任心,雖然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但是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可別像我……」連靜蘭倏然頓住,像是有些難以啟齒。 「像你?」聽她提起自己的事,薛雅箏不免好奇。 「其實我是個失婚婦女,當年我的離婚官司,就是梁律師替我打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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