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極惡情狼 | 上頁 下頁
十一


  見她眼眶微微泛紅,何自威這才發現自己說話太激動,惹她傷心了,連忙開口道歉。「對不起。宜妶,是我失言了,你不要難過。」

  「嗚……」他又突然變回那個溫柔的他,忽冷忽熱的巨大差異,讓蘇宜妶忍不住心頭的委曲,陡然迸出淚來。

  「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別哭了。」他連忙將她摟進懷裡,迭聲道歉安慰。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凶?我又沒有說錯什麼。」她哭著質問。

  「真的對不起。」自威再次道歉。「我不是對你生氣,我氣的人是你父親,他怎麼可以這樣拋下你們母女不聞不問呢?」

  聽了他的解釋,蘇宜妶這才止住了淚,破涕為笑。

  「傻瓜!」她笑著嬌嚷。「他離家都十年了,而且如今他和我母親都已過世,縱使過去對他有再多的埋怨,我也忘得差不多了。現在我只想記住我們一家三口曾經擁有的美好回憶,那些埋怨與仇恨,我不想再提了。」

  她的面容恬靜而柔美,讓人絲毫感受不到一點憤怒與怨恨,看得出來她確實已經遺忘父親的種種罪過,只願記住他最好的一面。

  「你實在是個善良的女孩。」何自威欣賞的眼眸,愛戀地瞅著她。

  能有這麼開闊的胸襟,必定是因為她有一顆比誰都善良的心,還有那股堅強勇敢的意志力。他又重新認識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對她也不禁多了幾分憐惜。

  不過,憐惜歸憐惜,該問的事情還是得問清楚。「對了!你父親可曾留了什麼東西給你?」何自威小心翼翼地試探。

  「留東西給我?」

  「是啊!你父親過世,應該會有些遺物留下來,難道你都沒有拿到?」

  「你為什麼這麼問?」蘇宜妶敏感的直覺,他這句話背後似乎別有涵義。

  看出她的懷疑,何自威立即澄清道:「你的小腦袋可別胡亂猜想喔。我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才這麼問的,如果你覺得為難或是不想說,那就別勉強了,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會生氣——」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宜妶連忙解釋,深怕讓他不高興。哪個人可以忍受戀人的懷疑呢?「我只是有點奇怪,絕對不是懷疑你。至於我父親的遺物,都讓他的同居人拿走了,我可以說什麼都沒有拿到,只除了——」那顆藍鑽。

  「除了什麼?」何自威立即追問。

  「沒什麼。」蘇宜妶苦笑著搖搖頭。「我也是後來才從他的律師口中知道,這些年我爸爸雖然沒有再娶,但是一直和一名美籍婦人同居,難怪他不想回家。」

  「宜妶,你別……」見她傷懷,何自威連忙開口安慰她。

  「沒關係。」蘇宜妶強打精神,堅強地笑著說:「我早已習慣爸爸不在身旁,而且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計較,畢竟最有資格計較的人是我母親,她都已經過世了,我再追究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看來荏弱美麗,卻又堅強勇敢。

  何自威深深凝視她,不由得為她的柔弱與堅強感到心懾。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這樣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

  「沒想到你看來柔弱,卻又這麼堅強。」他憐惜地道。

  「我不得不啊。」蘇宜妶無奈苦笑。突然失去丈夫的母親差點倒下,她若是再不堅強,恐怕會跟著母親一起倒,所以她不得不偽裝起來,幫助母親度過那段恐懼黑暗的適應期。

  「你讓我刮目相看。」何自威真心讚美。可以想像,她瘦弱的肩膀要撐住這麼大的悲痛,有多麼辛苦。

  「真的都過去了。」她搖搖頭,不願再回想。

  「聊了我這麼多事,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該多告訴我一些你的事了?」蘇宜妶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瞅著他。

  她發現他們大半的時間都在聊她的事,而他自己卻還是神秘兮兮的。

  「譬如呢?你想知道什麼?」他神情愉悅輕鬆,隨意往沙發上一靠,順道將她拉入懷中,嗅聞飄著淡淡玫瑰香氣的髮絲。

  「嗯,首先我想知道的是——你結婚了沒有?」她愛嬌地嚷著,明知故問。

  「保證是貨真價實的單身漢,沒有老婆,沒有女朋友,更沒有同居人。」何自威舉起右手,煞有介事地發誓。

  「那麼,你是在哪裡出生成長的呢?」

  「我在臺灣出生,排行老二,上頭還有個哥哥。五歲那年我們舉家移民美國,居住在紐約——不是紐約市,而是紐約州。我父親是大學教授,我母親則是普通的家庭主婦。」

  「既然你父親是教授,那你怎麼會從商呢?你的父母不會反對嗎?」蘇宜妶感到好奇。現代社會雖不像古時候那般講究子承父業,但從小看著父親的身影,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商人和教授,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職業呢。

  「還好。他們都是開明的人,不會勉強孩子做他們不喜歡的事。不過在知道我立定的志願後,他們確實曾經擔憂阻止過,還徹夜長談、分析利弊給我聽,不過因為我非常堅持,最後他們還是由我自行決定了。」

  「聽起來他們是很好的父母。」蘇宜妶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親:心底升起了一股孺慕之情。

  「想不想見他們?」他突然問。

  「啊?」

  「他們老是催我帶女朋友回去,要是見了你,一定很高興。」

  「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過一陣子再說吧。」才剛認識不到一個月就要去見他的父母,光想到就快緊張死了。

  「你對我是真心的?」她回避的態度可讓何自威不怎麼高興了,他緊盯著她,非要問個清楚。

  「當然是真心真意,難道你懷疑我欺騙你的感情?」蘇宜妶嘟起了小嘴,不高興他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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