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狂徒(33)_安琪

三十三

　　§第十章

　　「琛，你找我？」

　　朱月珊走進歐陽琛的辦公室，笑嘻嘻地摟著他，很沒規炬地把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條軟骨蟲一樣撒嬌。

　　「嗯。」歐陽琛忍住回摟她的衝動，決定先辦正事再說。「這個你看一下。」他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彩色印刷的目錄和一些文件給她。

　　「什麼東西？」朱月珊接過來，好奇地翻了下，眉頭逐漸縮緊。「這是……」

　　「法國造型藝術學院的簡介和入學申請書，我想送你過去進修，實現你的願望，讓你成為一流的造型師。」歐陽琛柔聲說明。

　　拿著簡介的手慢慢垂下，朱月珊扁起嘴，小聲地說：「可是……我不想去。」

　　「你說什麼？」歐陽琛擰起了眉。

　　他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沉浸在愛情喜悅中的她，已經忘了自己最初的雄心壯志，她不再堅持理想，只想這樣永遠賴在他身邊，當個甘於平凡的小女人，即使一輩子替人打雜都無所謂。

　　這樣的她，令他失望！

　　「我不要去法國，我不想離開你嘛！」他們好不容易才真心相戀，然而才不過三個月，他就要將她遠送法國，她不要！

　　「小月，你忘了自己的理想嗎？當初你進公司時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歐陽琛的眸色轉為嚴厲。

　　「我說……想成為一流的造型師。」朱月珊抵擋不住他責備的眼神，心虛地垂下頭。

　　「那麼現在呢？你已經是一流的造型師了嗎？」他板著臉質問。

　　「可是現在……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嘛！」朱月珊理不直、氣不壯地虛弱呐喊。

　　「哪裡不一樣？」

　　「現在我們已經戀愛了啊！你願意我離開你，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嗎？」朱月珊光想到就好心慌。

　　她不想離開歐陽琛，他太出色風流，一旦離開，她不知道當自己學成回國時，他還會不會等她？

　　那太冒險了！她絕對不去，除了他身旁，她哪裡都不去。

　　「所以你認為已經撈到我這張長期飯票，將來只要靠我養就行了？」歐陽琛的語氣驟然一變，臉上滿是嘲諷。

　　「我從沒那麼想……」朱月珊受傷地看著他。

　　「還是你認為只要靠著我的關係，必定能在采逸謀得一個不差的職位，反正也不需要努力嘛，混口飯過日子就行了，是不是？」他的神情更加鄙夷輕蔑。

　　「不是這樣的！」朱月珊急得哭了出來。「我……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歐陽琛閉了閉眼，忍住心頭那抹強烈的疼痛。但他不能心軟，她有夢想卻沒有毅力實現，他必須幫助她，哪怕她會怪他氣他，他也不能收手。

　　「說到底，你就是想依賴我！你以為你有那資格，永遠站在我身旁嗎？在我周遭誰沒有一點真本事，而你有什麼？你知道現在外面已經有多少批評嘲笑的聲浪了嗎？如果這樣繼續下去，你受得了別人的嘲諷？」

　　他故意用惡毒的語氣譏諷，假裝沒看見她流得更凶的眼淚。

　　「就算你可以視若無睹，也得問問我的感受。你認為我能忍受多少閒言閒語？事實上，我已經受夠了！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安排，那麼我已經可以預料到最後的結局。」

　　「你的意思是……」分手？！

　　朱月珊驀地蹲在地上，放聲痛哭。

　　只因為她捨不得心愛的男友，獨自到法國去進修，就得遭受被拋棄的命運？

　　愛情相事業，她不能選擇愛情嗎？

　　歐陽琛咬著唇，緩緩掐緊掌心，不讓自己失控上前抱住她。

　　他不能心軟！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只差臨門一腳，絕不能功虧一簣。

　　「怎樣？你去是不去？」他故意冷漠地看著痛哭的她，片刻後假意歎息。「其實我早猜到了，你絕對不會去的，因為你根本是個胸無大志、扶不起的阿斗。你真令我失望，我看錯你了！」

　　歐陽琛這記猛招夠狠，失月珊猛然抬起頭，通紅的雙眼充滿怒氣，心痛又心寒地瞪著他。

　　「我有理想！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坐享其成、不願付出努力的阿斗，我只是認為愛情比前途重要。可是很顯然，有人根本不把我的愛當一回事！功不成名不就的我，在你眼中半點價值都沒有。」

　　她抹去眼淚，怒氣衝衝地站起來。

　　「我可以到法國去，也可以學習所有你希望我學的東西—如果你希望，我甚至可以毫不留戀地拋下一切，飛往任何一個陌生的國度！但是我走了，就不一定會再回到你身邊，即使如此，你也堅持要我去嗎？」她顫抖地問，為她的愛情做最後的努力。

　　歐陽琛頓了下，許久許久沒有說話，像是在掙扎、在痛苦、在猶豫。

　　最後，他閉上眼說：「是的，我還是要你去。」

　　朱月珊哽咽了聲，心痛地閉上眼，淚水又潸然落下。

　　果然！他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感情，即使會失去她，他也不在乎。既然如此，那麼她就讓他得償宿願……

　　「好，我答應你，我願意去法國。」她別開頭，不願再看他一眼。

　　「很好。」歐陽琛依戀地凝視她的身影，像要將她的模樣牢牢印在心上，然而出口的話，卻又無情得叫人咬牙切齒。

　　「記住自己的話，可別哭著跑回來！如果沒有成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會的！我一定會讓你看見我的成功。」朱月珊仰起頭，冒火的眼神瞪視著他。

　　眼眸中，隱約閃過不能諒解的怨恨……

　　一個月後，朱月珊獨自飛往法國，在語言不通的陌生環境裡，開始她艱苦的求學生涯。

　　除了跟阿麗姐學過點皮毛外，她毫無基礎可言，所以一切學業得從頭開始。

　　她一邊學法文一邊念設計，設計課程作業繁多，有許多個夜晚，她讀書累得趴倒在書桌上，一覺睡到天明。更有許多時候，她忙得連飯都沒時間吃，只是埋頭趕畫設計圖，直到深夜餓到胃絞痛，才到冰箱拿出冷吐司，胡亂塞進肚裡了事。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