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愛你!別怪我·下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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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她會再接近其他男人,用那高雅的氣質和甜美的微笑引誘男人上鉤,一股莫名的嫉妒就猛烈地向他襲來。 「你以為念了大學,就能提高自己的文化層次,然後輕而易舉躋身上流社會?告訴你,並非所有的男人都是蠢蛋,只要我在上流社會一宣揚,你鐵定一身臭名,連只蒼蠅都別想抓到。想再重施故計?奉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我讀書只能為了男人嗎?難道我不能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充實自己、想要成長,並不是想以此作為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手段!」她失望他不瞭解她,又氣惱他竟姐此看輕她。 「為了你自己?」馮君翰諷刺地大笑。「這是笑話,還是你的另一個謊言?」 對於他根深蒂固的輕蔑與怨恨,貝曉風深感無力,只能心碎地閉上眼,自嘲地問:「馮氏企業的少東特地來找我,就是為了給我這些珍貴的建言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謝謝你了,我確實受益良多!」 她居然能如此平靜地開口向他道謝?!難道真的沒有任何事能令她傷心痛哭嗎?馮君翰挫敗地瞪著她。 「既然你問起,那我就索性坦白說了——我想知道,當初你到底為什麼要撒那樣的謊騙我?」 這一年來,只要他一靜下來,關於她的回憶就會難以抑制地竄入他腦海中。 他像被打了一個大耳光,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他對她一片真心,最後卻換來被愚弄的下場? 在她現實勢利的眼中,他的出身地位,真的比他的情、他的愛更有魅力嗎? 「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貝曉風幽然愴笑。「我錯了,是我太貪心了!我貪圖你所帶給我的安定感,和這段不屬於我的感情,所以才不得不昧著良心的譴責,不斷地撒謊欺騙下去。或許你不相信,但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存心撒謊的。」她只是自慚形穢,不想被初次見面的他輕視,所以才虛擬一個不讓自己羞慚的假身分。 「其實當初撒了第一個謊言之後,我就深深後悔了!因為我很討厭說謊,也不想再繼續說謊。後來與你交往之後,更不敢向你坦承一切,所以謊言才會像雪球一樣愈滾愈大,我卻無力阻止……」 「這真是我聽過最荒謬可笑,也最虛偽矯情的藉口!你可以在狠狠捅人一刀之後,再假裝無辜地辯解自己不是故意殺人的嗎?無論如何,錯誤造成就是造成了,說再多辯解的話,都無濟於事了不是嗎?!」馮君翰憤怒指控。 「帶給你這麼大的傷害,我很抱歉!」貝曉風疲憊地閉了閉眼又張開,深深地凝視那張以往熟悉,如今卻變得冷冽的俊顏。「但當時我真的是因為不想錯過你,所以才會說謊,我——只是愛你!」 她愛他?! 馮君翰倒抽一口氣,一抹驚喜在眼底閃爍,但隨即被更大的憤怒掩去。 「說謊!」他嚴厲地斥責,把她的表白當成脫罪的狡猾藉口。「你早就承認當初是貪念作祟,所以才會對我撒謊,為何現在又改口說是因為愛我?貝曉風,說句實話吧,別再繼續說謊了!」 「我說的全是實話!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我希望你相信我一次,當初我並非惡意欺騙你。請你相信我!」 馮君翰陰暗冷漠的凝視著她噙著薄淚的眼,很仔細很仔細地審視她眼中真誠的淚光,片刻後沉重地搖頭低喃:「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他沒辦法再相信她的話,他對她的信任盡失,無法再拾回相戀時那份毫無保留的真誠。 「我知道,我不怪你!」該說是她咎由自取吧!怨得了誰?她擠出笑容,力持鎮定。 「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請老實回答我好嗎?如果……如果當初在交往時,你就知道我不是富家千金,而是個家境貧困的女店員,那你——還會和我交往嗎?」 雖然這樣的問題就算得到答案也無法改變什麼,但她還是想知道。她想知道她故了這麼多努力,試圖讓他愛上她,結果到底有沒有不同? 貝曉風眼中的淚霧已然蒸發,望著她平靜的淺淺笑容,馮君翰突然沒來由地怨恨起她來。 他恨她總是這副溫靜文雅的模樣,不曾激動大哭大叫過,就連當初他們分手,地也堇是靜靜流著淚,說謝謝他對她的好。 她可曾體會他被欺騙的震怒與痛楚?她可曾明白他幾欲發狂的思念與悲傷?她若有他付出的十分之一真心,就不會如此淡然冷靜,她會和他一樣,絕望憤怒得想摧毀一切! 「那自然不可能!」他吐出這句話,滿意地看她刷白了臉色。「論家世背景,你配不上我;論學歷職業,你比不上我,論對彼此的誠信度,你更是遠不如我!你說!!我怎會選擇你?」 「說得也是……」貝曉風幽然轉回頭,校門已近在眼前。 只是熟悉的校門,今晚看來怎會如此模糊? 「謝謝你送我來,我要下車了。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這是試探的詢問,也是肯定的問句。 剛才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不可能原諒她,故事的結局就和一年前一樣,是出分離的悲劇,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你下車吧!」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開啟中控鎖後,神情淡漠地凝視前方,連聲道別的話都沒說。 貝曉風推開門下車,臨關上車門前原本想和他說聲再見,但是轉念一想,他不會想再見到她吧?既然如此,說再見又有何意義呢? 於是她只是哀傷地一笑,再次說了聲:「謝謝!」然後關上車門,轉身走進校門。 黑色轎車內,馮君翰透過擋風玻璃,目送她纖瘦的背景逐漸走遠,握著方向盤的手掐得好緊,像要捏碎它似的。 他真不明白,經過一年的時間,原以為早已忘懷這段戀情,但為何在目送她離去時,他心底的痛楚還是和一年前一樣,絲毫未減? 他猛地踩下油門離開校門,像要把這段過往遠遠拋開似的,毫不停止地往前疾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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