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總裁變心有理 | 上頁 下頁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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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裝困擾地自言自語。「可是這樣我很困擾,萬一你悶死在我床上,我這張上好的床不就報廢了?而且還得替你收屍,想想實在麻煩。萬一你家人來找我索賠。又得額外多付一筆開銷……」 「放心——我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不會有人來找你索賠!」她氣得拉開被子,翻身大嚷。什麼收屍?這個人的嘴實在太壞了! 「你是孤兒?」康焱丞的眼中出現同病相憐的疼惜。「真巧,我也是!看來我們應該會很合得來。」 「不好意思,我篤定我們一定不合!」瞧他們哪次見面不吵架?會合得來才有鬼! 「是嗎?」康焱丞的眼中依然透著淡淡的笑意。雖然她依然語氣不善,但至少她不再把自己藏在被子裡,否則他還真怕她悶死,到時他就少了個有趣的伴了。 「睡吧!」他輕聲說道,率先閉眼休戰。 紀夢棠防備地瞪著他好久,確定他沒有任何襲擊她的意圖,才再次閉上眼睛。 原以為自己一定會失眠一整夜,但不知是她累壞了,還是他的床太溫暖舒適,原本打算不睡的她,閉上眼睛靜靜躺著,竟然過不了多久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康焱丞一直由背後凝視她隱藏在被子下纖瘦的身影,仿佛,守護著她似的,直到她呼吸深沉平穩睡著了為止,他才合上酸澀的眼讓自己好好休息。 這一覺,紀夢棠睡得很沉,但將近淩晨的時候,身旁一陣怪異的低吼聲驚醒了她。 她嚇了一跳,迅速睜開眼轉頭一看,發現仍在睡夢中的康焱丞雙手不斷在空中揮舞,嘴裡還喃喃不知嘶吼著什麼,看來應該是做惡夢了。 「不要!不要那麼做……求你……」他的頭不斷在枕上左右搖晃,滿頭大汗,面容痛苦,完全沒了清醒時譏誚嘲弄的可恨模樣。 她爬起來,猶豫地看著還在夢中不知與搏鬥的他,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 她本來想狠下心不理他,但是他好像很難受,所以她一直掙扎,這樣不理他好嗎?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叫醒他。 「喂,醒醒!」她試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頭輕推他的肩膀,但他沒醒過來繼續在夢中掙扎。 她沒辦法,只好挪近幾寸,加大音量叫他。 「喂——你醒醒!」這回她用手掌大力推他,他總算睜開眼睛了,不過才一張開眼,卻是迅速抓住她的手,厲聲質問:「你為何還不放過我?!」 「好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的力道大得像快把她的手腕扭斷,她痛得眼眶浮現淚花,卻抽不回自己的手。 「你——紀夢棠?」康焱丞好像終於清醒了,一發現自己抓著她的手,立即像燙著般迅速甩開。 他撐起身子,用手抹去滿臉的汗水。「發生什麼事了?我做惡夢?」 「嗯!你叫得很大聲,好像很痛苦……」 這是一定的,自從家中發生遽變之後,他沒有一夜不做惡夢。 「抱歉吵醒你了,繼續睡吧!」康焱丞輕聲致歉後翻身下床。 「嗯。」她假裝拉攏被子,一面偷偷用眼尾的餘光偷瞄他的動靜。 她見他走到落地窗前,在咖啡絨長椅上坐下,隨手從一旁的矮幾上取煙點燃,然後凝望著窗外,默默地抽著。 嫋嫋升起的煙霧讓微弱的燈光顯得更昏暗,她只能看見他蕭索孤獨的背影,還有那點特別明亮的紅色煙頭,他的表情她根本看不見,但難以解釋為什麼,紀夢棠就是能感到他的身影所透露出的悲傷氣息。 為什麼他的背影看起來讓人覺得好可憐? 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難道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憐之處嗎? 認識他已經一個禮拜了,但她還是無法捉摸他是什麼樣的人。 說他卑劣可惡?但他並沒有不顧她感受地強自奪取她的身體。說他陰沉詭譎? 有時他又笑得像個頑皮的大孩子。說他譏誚諷刺?但有時他又溫柔得讓人不知如何是好。說他豪爽開朗?偏偏又讓她窺見他陰鬱孤寂的一面。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好難懂喔!他不像她的男友高仲威那般簡單明瞭,當初交往時,高仲威的優點缺點、興趣好惡,她很快就摸清楚了,但是相識一個禮拜,她卻覺得自己根本還沒看進這個男人的內心世界。 她有種直覺,他的心裡一定隱藏著極為駭人的秘密。 她惶然迷惑地躺回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落地窗透出明亮的光線,紀夢棠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又睡著了。 空氣中飄散著食物的香氣,好像類似煎蛋的香味。 「你醒了?早餐剛做好,快來吃吧!」康焱丞端著早餐走進來,放在落地窗前的小玻璃幾上,拉開窗簾,正好可以看見遠山和灰濛濛的城市。 「我先去梳洗。」紀夢棠有些羞赧地跳下床,溜進浴室裡。 浴室的鏡子裡,反映出一張透著桃色紅暈的臉龐。 奇怪!昨夜他們明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為何她會有一種似新嫁娘的嬌羞感?最誇張的是,原本很痛恨他的自己,對他居然提不起一點恨意了。 是昨晚他孤獨的背影令她感到同情?還是因他沒有奪取她的身體而心生感謝?總之,今天的他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可憎了。 梳洗過後走出浴室,看見他又坐在長椅上凝望著窗外沉思。這樣的孤寂身影,總能觸動她內心那一處,讓她深深感到憐惜。 聽許寬厚說他的雙親死於一場火災——他是在思念他的父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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