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總裁花心哲學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他終於按捺不住,決定主動問個清楚,正好這天穆允來接邵翊荷,他就順道提起這件事。「賢侄啊,你和我們家翊荷,已經交往三個月了吧?」他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穆允眼中閃過一道警覺的光芒,黑色冰晶般的瞳眸,開始透出寒意。

  「是沒錯。到上個禮拜為止,剛好是整整三個月。」穆允打蛇隨棍上,順著他的話走,看看他究竟想玩什麼把戲。

  「咳!賢侄呀,既然你和我們家的翊荷感情已經這麼好,那我們是不是也該談談結婚的事了?」邵文德搓著手,已經藏不住貪婪急迫的神情。

  「叔父!」邵翊荷尷尬至極,忍不住喊道。

  他們才交往三個月而已呀!

  「你先別開口,乖乖聽我和賢侄說!」邵文德斥責她幾句,又轉頭繼續和穆允對話。

  「其實,也不是我要催你,而是你經常帶翊荷回家過夜,外頭已經有些不好聽的謠言傳出來,說什麼我們邵家的子女輕浮隨便,還以為是我們翊荷死巴著你……翊荷常到你家過夜是事實,為了不讓人家以為我們翊荷真是那麼隨便的女孩,我想我們最好儘快將婚事辦一辦……」

  他的急切之情溢於言表,想到即將有一個資產龐大、有財有勢的侄女婿拿錢資助他,他就打心底感到興奮。

  叔父那副急不要耐、唯恐人家不娶她的嘴臉,實在令邵翊荷難為情到極點。然而她沒想到,最令她難堪的居然是——穆允的態度。

  「結婚?別開玩笑了!我從沒想過要和令侄女結婚。」

  穆允的回答令邵文德夫婦錯愕,更令邵翊荷震驚。雖說她不像叔父嬸嬸那麼急著談婚事,但他說——從沒想過要和她結婚?

  「穆允!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邵文德惱羞成怒,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我的意思非常清楚!我確實和翊荷在一起,但那只是男女之間正常的交往,誰規定交往之後,就非結婚不可?」他兩手一攤,滿臉嘲諷地輪流掃視震驚錯愕的眼前邵家三人。

  當他看見邵翊荷蒼白如雪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軀時,心口擰了下,但他很快忽略這種心痛的感覺。

  這一切全是他們咎由自取!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他們若不先算計他,又怎麼會有今天這種結果?

  「你怎麼能這麼說?」周湘梅拔尖音調加入戰局。「你可是跟我們翊荷上過床,難道不需要負責嗎?」

  「呵!」穆允聽了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如冰。「我說過,這只是成年男女間正常的交往罷了,何需負責?再說和我上過床的女人不計其數,如果每個女人都要求我娶她們負責,那麼我的老婆大概會把我家塞爆。」

  「你就不怕我到處宣揚,說你占了我侄女的便宜,卻不想負責嗎?」邵文德卑鄙地威脅。

  「悉聽尊便!」穆允甚至笑了。「如果我是那麼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就不叫穆允了。你想宣揚儘管宣揚,我不會因此改變心意,不想要的女人,就是不想要,誰逼我都沒有用!」

  他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他不想娶翊荷!邵文德滿心羞憤,同時更有種絕望的感覺湧上心頭。

  如果他不肯娶翊荷,那麼他急需的資金要從哪裡來?邵家的慘況,又要由誰來解救?

  又惱又慌的他轉頭看見邵翎荷,頓時氣由心生,舉起手,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賞過去——

  「都是你這沒用的丫頭!套句你嬸嬸說的話,你簡直給人白玩了!」

  「對!都是這死丫頭的錯,我們白養她了,若是邵家垮了,全是她造成的!」周湘梅不但沒阻止,還在一旁火上加油。

  他們的行為令穆允極端不滿,當邵文德再度舉高手,想再賞邵翊荷耳光時,穆允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

  「夠了!你只會責怪翊荷,為何不反省貪婪無能的自己?我不願娶翊荷,你起碼要付一半責任!」畢竟算計他的事,這傢伙也有一份不是嗎?

  「我——」邵文德雖然氣惱,但穆允的氣勢令他畏懼。他用力哼了一聲,轉身離開客廳。

  周湘梅則趕緊跟著丈夫,一起躲到書房商量大計去了。

  邵翊荷依然維持原來的姿勢,仿佛剛才不曾發生任何事,但她臉上清楚的紅色掌印,和嘴角滲出的血絲,在在提醒穆允,剛才她受到多麼殘酷的對待。

  他心疼地從口袋取出手帕遞給她,輕聲提醒;「你的嘴角流血了,先用這個擦—擦吧。」

  邵翊荷沒有接過手帕,甚至沒有看向他,只用萬分平靜的語氣說;「謝謝你,穆先生,不用了!」

  她沒有任何問題好問,因為剛才他已經把自己的想法說得非常清楚明白,對他來說,她只是他眾多女友之—,沒什麼特別的。

  她從來不是他所愛的女人,更不是無可取代!

  她又叫他「穆先生」了!穆允垂下眼眸,苦澀—笑。

  不過這能怪誰?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為何心底會有一股帳然的感覺?他自嘲地播搖頭,甩去這些紛紛擾擾的思緒。

  「你的嘴可能破了,等會兒記得上點藥。」即使和她不可能有結果,他依然忍不住想關心她。

  「謝謝你,穆先生。」邵翊荷又用那種客氣得幾近平板的語氣道謝。

  穆允無聲地在心中歎息,轉身想走,可是邁開腳步,卻遲遲不願離開。

  他停滯許久,再度轉身面對她,欲言又止地問:「剛才你叔父打了你,你……該不會……我是說,他是不是用了什麼方法,逼迫你或是威脅你,你才會完全聽從他的安排?」

  邵翊荷臉上終於有了其他表情,她的唇畔緩緩浮現一抹淡得幾不可見的苦澀笑容,輕輕搖頭。「沒有,一切全是我心甘情願的。」

  叔叔嬸嬸沒有威脅她,也沒有逼迫她。逼迫威脅她的,是那甩也甩不掉的養育之恩,情可斷,恩難拋,她無法在叔父落魄無助時,拋下他們。

  穆允心中的最後一絲期待破滅了,既然一切全是她自願,那還有什麼話好說?這對叔侄倆同樣貪婪、勢利,同是一丘之貉,沒什麼好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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