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甯為妃子不為後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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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沒命地跑,忽然前方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感動得幾乎落下淚來,趕緊加快腳步沖過去,撲進那人懷裡。 「滄浪!」 出來尋人的滄浪遠遠瞧見她,才笑著正想開口喚她,卻見她如被猛虎追趕似地沖過來,一抱住他便哭了出來,他不由得詫異地問:「怎麼了?」 第一次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滄浪卻沒時間欣喜回味,一心急著問她怎麼了。 「那個人——那個人好可怕!」 「哪個人?」滄浪抬頭往她身後望去,但沒瞧見半個人。 「就是那個可怕的……」柳昀兒想回頭去看,但才抬起頭,便面露驚恐,恐懼地大喊:「小心呀!就在你後頭——」 砰! 滄浪沒機會聽柳昀兒把話說完,他怎麼也意想不到,在這莊嚴寧靜的佛寺裡,竟會有人從背後襲擊他,疏予防備的後果便是一塊大大的石頭,頓時擊上了他的後腦勺。 「啊!」只聽得他慘叫一聲,當下昏厥倒地,鮮紅的血從後腦勺流出,淌泄一地。 「滄浪!滄浪——」柳昀兒撕心裂肺地撲到他身旁,抱住他不斷流出鮮血的頭顱,放聲痛哭。 那男人第二次舉高大石,這回的目標是她的腦袋瓜,但她完全不理。 「滄浪!你要不要緊?對不住!對不住!我又連累了你,你睜開眼看看我呀,滄浪……」 她懊悔莫及地哭喊著,好後悔自己不該跑來找他,因而連累到他。 她寧願那顆大石是敲在自己頭上。 她身後的陰影逐漸靠近,當那顆大石也正要擊往她的頭部時,大殿裡頭的僧侶香客聽見她的放聲哭喊,全都跑出來了。 「怎麼了?是怎麼回事呀?啊,在那裡!」那些人好似發現這邊有動靜,所以往他們所在的方向跑來。 「該死!」 動手行兇的男子見引來騷動,憤怒地咒駡了聲,但也只能懊惱地扔下大石,在沒人發現前快速逃離。 「滄浪……滄浪……」柳昀兒抱著滄浪,徒勞無功地用手按住他頭上的傷處,想阻止鮮血繼續流出。 「這是怎麼回事?他受傷了!」 許多人圍了過來,柳昀兒立即抬起哭紅的眼向他們求救:「救太子!求求你們救救太子!」 滄浪在崇聖寺遇襲之事傳回宮中,引來一陣極大的騷動與恐慌。 幾位公主哭得不能自已,駙馬們也慌張地立即召集御醫日夜診治照料,畢竟他可是如今大理唯一僅存的命脈,若是斷了這香煙,大理皇朝就要絕後了。 幸而經四駙馬卜卦後,得知滄浪將安然度過難關,而日夜密集看顧的御醫們也告知太子已度過險境的好消息,大夥兒這才稍微安了心。 但柳昀兒始終無法安心,即使滄浪身旁有御醫群隨時觀察,但她仍不肯離開,非得親自用她的眼看顧著他,用她的手親自照顧。 幾位公主這才發覺,自家兄弟身旁有個神秘的小女人。 她大膽呼喊太子之名,而且堅持不肯離開他身旁,不吃不睡,即使困了累了也不肯稍微合眼休息,短短幾日就瘦了一大圈,一雙擔憂的眼眸成天噙著淚,讓人一瞧就知道她對滄浪的深濃情感。 雖然她是個宮女,但容貌秀麗,氣質嫻雅,談吐不俗,幾位公主駙馬對她的觀感很不錯,但就不曉得她與滄浪是兩情相悅,或是她一人的單相思? 幾日後,因滄浪情況逐漸恢復穩定,所以駐守的御醫便撤離太子寢房,只在東宮中待命,滄浪的一切照料,全由柳昀兒一手包辦,不假手他人。 「滄浪……滄浪……」柳昀兒坐在滄浪身旁,握住他的手,輕柔地深情呼喚,希望能將他自昏沉的地獄中喚醒。 而他也確實聽見了。 他在痛苦與無邊的黑暗中翻滾,聽到有人以悽楚的嗓音聲聲呼喚他,禁不住被那嗓音吸引,逐漸地恢復意識,最後睜開了眼。 「啊!」柳昀兒見他滿頭是汗,正想起身替他擰條濕帕子擦拭,但才要轉身,就忽然瞧見他睜開了眼。 「滄浪?你醒了!」 柳昀兒好開心,湊上前關懷地端詳著,不斷柔聲問:「你覺得怎麼樣?傷處疼不疼?還是餓了?渴了?要不要吃點什麼?」 「昀兒……」他以多日未曾開口的低啞嗓音喚道。 「滄浪,我在這兒。」柳昀兒以為他仍心有餘悸,趕緊握住他的手安撫道。 「你……為什麼喊我滄浪?」 「咦?」柳昀兒立即一愣。「滄浪,你說什麼?」 「這是哪裡?你為什麼喊我滄浪?」他不滿地提醒道:「我是天佑呀!」 「你……」柳昀兒震驚地瞪大眼看著他。 他……恢復記憶了? 滄浪——不,秦天佑,全部都想起來了。 他本叫秦天佑,是秦家鏢局的當家之子,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個養子,但當時他根本不知情,因為膝下無子的秦當家夫婦待他疼愛有加。從小細心扶養栽培,讓他習文習武,將他培育成一個爽朗、良善的青年。 秦家鏢局有位廚娘,大家都喊她柳嬸。柳嬸早年守寡,帶著一個年幼的女兒在秦家鏢局掙口飯吃。 那個女孩名叫昀兒,秀麗可愛,小他一歲,與他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 他們倆打小就親近,長大後也自然而然互相傾慕,進而相知、相戀,互定終生。 天佑將滿二十歲那年,秦老當家開始籌備婚事,打算擇日他完成終身大事,迎娶昀兒入門。 不過這時,鏢局裡正好接了趟重要的鏢——縣老爺要將三匹翡翠駿馬送入大理城,給國丈爺董合作為生辰賀禮,秦老爺因為手傷,所以指定天佑護鏢上城。 婚期訂在護鏢返回後立即舉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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