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堂主(32)_安琪

三十二

　　「伯父，您聽我解釋——」

　　「我不聽！你只要告訴我，你究竟是老師，還是楊家幫的人？！」淩父嚴厲地質問。

　　「我……」楊靖梟動了動唇，很想再次說謊，只要能夠騙過眼前就行了。但他明白這次真的瞞不過了，況且，他也真的不想再撒謊騙他了。

　　於是他坦承了。

　　「伯父，對不起！我根本不是老師，而是楊家幫的人。」

　　「什麼？！」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地承認，淩父瞪大眼，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們竟然聯合起來騙我？！」

　　「爸爸……」父親的樣子好生氣，淩舒媛害怕得不住顫抖。

　　「住口！」想到女兒也是欺騙他的共犯，淩父氣得幾乎想甩女兒一個耳光。

　　「跟我走！你回去把話給我說清楚！」淩父震怒地拉著女兒的手，氣衝衝地朝外走。

　　「伯父！媛媛——」楊靖梟連忙甩開闖出大禍的游老大，飛快追出去。

　　「爸爸——」

　　一進家門，淩舒媛就被父親用力甩開，身體搖晃了下，差點失去平衡而摔倒。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說謊騙我？！」淩父轉身面對女兒，萬分震怒地質問她。

　　「我……」淩舒媛低下頭，咬著唇不敢說話。猶豫片刻，才抬起頭，勇敢地告訴父親。「因為我喜歡他！爸爸，我不是故意騙你，我只是怕你逼我離開他……」

　　「你明知道我會反對，還跟這種人交往？我辛苦賺錢栽培你、讓你念書，就是要你找一個地痞流氓當男朋友嗎？」

　　「爸爸！請你不要這樣說，阿梟他不是地痞流氓，你不瞭解他，他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壞人……」

　　「你還替他狡辯！你沒看到他的朋友是什麼德性？跟那樣的人來往，他會是什麼好東西！你——馬上跟我回去！」淩父硬聲命令女兒。

　　「把重要的東西收一收，你馬上跟我回去，學校方面我會請人來辦休學，以後不准你再到高雄來！」

　　「不要，爸爸！」淩舒媛猛力搖頭，面色慘白。

　　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爸爸要將她帶回家，拆散她與楊靖梟。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啊？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點收拾啊！」

　　「不！爸爸，我不能跟你回去。」淩舒媛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壯大膽子違抗父親，她長這麼大從來沒做過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你說什麼？」淩父也沒想到女兒會對他說不，一時之間愣住了。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愛阿梟，我要留在他身邊。」

　　「你說什麼？！你這個不肖女！」淩父怒氣沖上腦門，想也沒想就伸手狠狠甩了女兒一巴掌。

　　那響亮的巴掌聲，讓父女兩人都愣住了。

　　看著女兒白嫩的臉頰迅速發紅腫起一大片，淩父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手，腦中一片空白。

　　他打了她……

　　他教女雖嚴，但因為女兒向來乖巧聽話，所以她長這麼大，他還沒打過她，如今竟然破了戒，只為了一個男人！

　　「爸爸……」捂著腫痛的臉頰，淩舒媛的眼淚掉了下來，雖然父親打了她，但是她並不怪他。

　　「我是真心喜歡阿梟，請您答應讓我們在一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聽你的，用功讀書、乖乖聽話、懂禮貌、守規炬……只要是你說的，我沒有一樣不聽。

　　有時候我真的很累、很累，不過為了達到你的期望，我還是勉強自己盡全力去做。但是這一次請你聽我的好嗎？我真的想和阿梟在一起，請你不要逼我離開他，我求求你！」

　　「你……」淩父呆望著女兒，好像看著陌生人。

　　「你就這麼想和他在一起？」

　　「是的，爸爸。」

　　接下來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父女倆默默地對望，誰也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許久，淩父垂下頭，失望又痛心地說：「好！我不逼你，你要和他在一起，隨你去吧，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女兒！」

　　說完，淩父像只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走出女兒的住處。

　　「爸——」淩舒援震驚又心慌。

　　他的意思是——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

　　不！她不要失去阿梟，也不要失去爸爸，她兩個都要！

　　好不容易止息的淚又開始狂流，她想追出去，雙腳卻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半寸也無法動彈。只要她向父親低頭，就得跟楊靖梟分開，但她不要那樣。

　　不要！不要！不要……

　　「媛媛！伯父他怎麼了？」這時，楊靖梟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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