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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喔好,好好!你先走吧,恕不遠送!」林老闆鞠躬哈腰,忙不迭送走可怕的變臉律師。

  樓冠棠走後,他掏出手帕猛擦汗。

  「奇怪!樓律師怎麼了?突然變得那麼可怕!不像以往的樓律師,倒像討債集團。」他捂著胸口,心有餘悸。

  「一定是看到剛才那則情人節的特別報導啦!老闆,你不知道他曾經和白育慈交往過喔?前兩年新聞有播啊。」一位女職員掩著嘴,用「老闆你真笨」的語氣告訴他。天知道他有沒有在看電視?

  「我知道啊,但後來不是分手了嗎?」所以他才認為沒關係嘛。

  「哎喲!誰不知道男人最小心眼了,就算嘴裡掉出來的吧肉,也不許別人撿去吃,可是啊,自己卻一直外遇偷吃!」另一位妖嬈女職員別有涵意地掃了林老闆一眼。

  林老闆立刻心虛地縮起脖子,因為他正是這樣的男人,而剛才酸他的那位女職員,就是他偷吃的對象。

  「哈!哈!好啦,新聞看完啦,該上班了。」林老闆關掉電視,假裝忙祿起來。

  女職員們看老闆開始工作了,也只好開始懶洋洋地找事做。不過——到底該做什麼呢?

  哈哈!在這間工廠工作,真的很閑呐!

  白育慈錄完節目,習慣性先查看手機,看看是否有人在她錄製節目時打電話給她,這一看不得了,十幾通未接來電,她嚇了一跳,一查來電者,全是樓冠棠。

  「他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才急著找我?」她擔憂地胡思亂想,立刻回撥電話給他。

  電話很快接通。

  「冠棠,什麼事呢?」

  「你錄完節目了?」樓冠棠說話的語氣意外地平和,經過幾個鐘頭的沉澱,他已經讓自己平靜下來,有人愛慕她,不是她的錯,他只要確定今天這則報導並非事實就好了。

  「是啊!你找我到底有什麼——」

  「育慈!下節目了?」

  向國強正好來找白育慈,打招呼的愉快嗓音傳入話筒中,樓冠棠倏然面色一沉,妒恨再度湧上心頭。

  「等會兒你出來,我們約個地方見面!」他冷冷地道。

  「你要約我見面?」白育慈紅唇顫抖,心跳得好快。

  這是——情人節的約會嗎?

  「嗯,我有話和你說!」

  「好啊……不,不行!」她已經答應自己,不再陷入對他的迷戀之中,她不能這麼毫無定力。

  他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對不起!我已經答應和國強去吃飯,改天有空,我再約你出來吃飯吧。祝你情人節快樂,再見!」

  「等等——」樓冠棠沒辦法把話說完,因為她已經掛上電話了。

  「該死!」他氣憤地將手機摔到地上,高科技產品禁不起暴力對待,立刻分屍解體。

  育慈她竟然答應和其他男人去用餐,拒絕與他見面,尤其又是在情人節這一天!

  難道電視播出的那則新聞不是誤會,而是——事實?

  天色漸暗,樓冠棠的心也逐漸往下沉。

  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情人節晚餐,白育慈婉謝了向國強贈送的鑽石項鍊,剛過九點就說做節目累了,想回家休息。

  其實她做節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早已習慣長時間的採訪錄影生活,說累只是藉口罷了。

  向國強送她回家,但她沒有禮貌地請他上去喝杯茶,向國強雖然有點失望,但還是笑笑地道別離去。

  白育慈開啟大門,慢慢爬上公寓的階梯,心情沉重而複雜。

  和愛慕她而她卻不愛的男人共進情人節晚餐,實在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因為她心底始終掛記著另一個人,心思根本沒在向國強身上。

  晚餐期間,她心裡一直猜想,樓冠棠現在人在哪裡,正和誰共進晚餐?

  雖然未曾聽聞他結交女友的消息,但是像他這般事業有成又出色的男人,身旁不可能沒有紅粉知己。

  他注意隱私,對自己的私生活向來低調,沒有風聲傳出來,其實並不奇怪。

  心不在焉地結束晚餐,她迫不及待找藉口逃回來,此時她心中充滿了濃濃的愧疚——對向國強,也對樓冠棠。

  她愧疚自己明明還愛著樓冠棠,卻答應和向國強共進情人節晚餐。

  而她明明已經答應和向國強共進情人節晚餐,卻還忘不了樓冠棠,整個晚上心裡都想著他。

  她覺得自己好失敗,好糟糕,她對不起自己愛的人和愛她的人。

  爬上三樓,轉身走向自己的家門,正要取出鑰匙開門,忽然一道旋風刮向她,把她壓在門上。

  「你居然約會到現在才回來!」樓冠棠面色陰冷,像要活拆了她。

  「冠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白育慈嚇了一跳,他這種陰沉恐怖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

  「我說過,我有話要跟你說!」樓冠棠看看左右,她的鄰居隨時有可能出入,於是伸手向她。「鑰匙給我!」

  「喔。」白育慈像是聽話的遙控機器人,愣愣地打開皮包,拿出鑰匙交給他。

  樓冠棠接過鑰匙,快速地開啟大門,粗魯地把她拉進去,然後砰地又關上大門。

  直到人在門內,白育慈還是傻愣愣的,不知道他為何像吃了炸藥似的一臉怒容。

  「你該逃的。」樓冠棠利眸審視她美麗的容顏,冷冷警告。

  「我為什麼要逃?」她不明白。

  「這還用說嗎?因為我很生氣!」看也知道他滿腹怒火吧?

  「可是無論你再怎麼生氣,都不會傷害我啊,我何必逃呢?」她曾經對他做過更糟糕的事,他雖然氣得快爆掉了,但也沒傷害她一根毛發呀,所以現在她何必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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