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回頭愛你 | 上頁 下頁


  她全是為了他好!即使她總是這麼告訴自己,卻仍難掩心頭的罪惡感。

  傷害了他,她真的、真的很難過!

  「育慈,做得不錯嘛。上級還說要頒發一筆獎金給你,說不定再過不久,你就要坐主播台了呢!」羅敏青走到她身旁,笑笑地說道。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白育慈太敏感,她總覺得向來爽朗的敏青今天說話好像有點酸?

  「哪有那麼容易?我還是菜鳥呢!」她入社不到一年,以記者的資歷來說還太淺,哪有資格勝任主播呢?

  「那可很難說喔!誰得寵誰就能勝任主播,資歷深淺並不是主要關鍵好不好?說真的,你從哪兒弄來的情報?」羅敏青小心翼翼地探間。

  「這……對不起!我答應過他,不能把他的身份說出來:」目前新聞部裡只有她和組長知道阿金的身份,知道的人愈少,愈能確保他的名字不會被洩漏出去。

  「算了!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好奇罷了。」打聽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事,羅敏青有點悻悻然地打個呵欠,纖腰一扭走回座位,一邊嘀咕道:「真好!用錢就能買到情報,我看我也來養個眼線好了……」

  羅敏青咕咕噥噥地走了,白育慈怪異地蹙眉瞧著她的背影半晌,才又將思緒拉回樓冠棠身上。

  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心情怎麼樣?是否平靜下來了?

  想起他那張英俊堅毅的臉龐,她的心情是甜蜜又帶著微酸的。甜蜜,是因為思念起仰慕的他;酸澀的心情,則是嫉妒他對妻子的信任與深情。

  即使顏芝背叛他,他依然深愛著她吧?

  「哎!大消息、大消息!」一位同事奔進辦公室,興奮地扯開嗓門大喊。

  「什麼事啊?」有人懶洋洋地問。

  「是關於顏芝和大律師樓冠棠的消息。」

  一聽到樓冠棠的名字,白育慈立刻抬起頭,密切關注聆聽。

  「什麼?他們不是都消聲匿跡了?現身了嗎?」另一個人好奇地間。

  「是還沒現身,不過你們知道嗎?他們已經離婚了!」那人得意地宣佈答案。

  整個新聞部一片譁然,大家連忙追問:「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我有認識的人在戶政事務所工作,看到他們去辦離婚手續了。」

  「哇,那麼肯定是真的了!放棄顏芝那樣的大美人,樓律師不覺得可惜嗎?」

  「你要一個整天給你戴綠帽的美人老婆嗎?」旁人冷冷地問。

  「這……嘿嘿!」當然是不要囉。

  樓冠棠離婚了!他離婚了……

  白育慈心中有一絲喜悅,但也有著更多的歉疚感。她的手摧毀了一樁婚姻,樓冠棠必定不會感激她,說不定還會恨她。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是個自信強悍,而且自尊心很強的男人。曾有對手出高價收買他,要他在法庭上讓步,讓對方勝訴,而他只回答對方一句:「我樓冠棠的字典裡,沒有輸這個字!」

  是的,他就是這樣的人。寧可千瘡百孔地承受攻擊,也不願低頭認輸,然而如今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敗給一個年輕俊美的男演員,在婚姻路上慘跌一跤。

  突然間,她有點後悔,後悔不該將他推入地獄之中。即使是虛偽的慈悲也好,總好過殘酷地扯開真相,讓他目睹這血淋淋的一切。

  「大家注意一下!」新聞部採訪組的組長走進辦公室,揚聲對大家喊話:「樓冠棠等會兒要舉行一場記者會,可能是要宣佈他和顏芝正式離婚的消息,大家趕快準備好隨時做現場連線報導。」

  「好的!」大夥兒接獲命令,立即全員動了起來,辦公室裡再度出現幹勁與活力。

  採訪組組長轉向白育慈道:「育慈,我已經調了兩台SNG車,你也一起過去,由你來作連線報導。」

  「好的,我知道了!」白育慈略一點頭,背起採訪的大包包隨即趕到現場去。

  羅敏青聽了,眼中不由得掠過一抹嫉妒。最近育慈好像挺受寵的,大新聞幾乎由她全包了,什麼時候也輪到她羅敏青來做現場連線報導呢?

  樓冠棠並不討厭麥克風,學生時代就經常參加演講和辯論比賽的他,甚至對它很熟悉。而自從執業成為知名律師、又和知名女星結婚之後,受到鎂光燈的關注更是家常便飯,他早已經習慣了。只是今天,他突然變得很討厭這兩樣東西,根本不想面對它們。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閃躲,他已經消沉得夠久了,今天他必須坦然面對他生平最大的難關,然後毅然決然解決它。

  一年前,他們結婚了,婚前協議書由他擬定;一年之後,他們離婚了,離婚協議書也是由他草擬。這真是諷刺,也是他生平最大的痛苦與恥辱!

  他萬萬沒想到,那個他以為單純可愛的妻子,竟是個紅杏出牆的蕩婦,不知廉恥地背叛了他。

  錄影帶被揭發後兩天,她終於有臉現身,避開記者悄悄回到家,痛哭下跪祈求他的原涼。

  他樓冠棠不是冷血無情的爬蟲類動物,但也不是任人掌控的牛羊馬匹,她以為他是可以任她揉捏的軟柿子?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夫妻一年,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半,但那已足夠讓她瞭解他的個性,人不負他,他不負人;人若負他,他必定還以雙倍顏色。

  念在她是女人,兩人又曾夫妻一場,他不會對她提出告訴,不過她也別妄想從他這裡得到任何贍養費。容許她留下他為她購買的珠寶首飾,以及登記在她名下的豪宅,已是對她最大的恩惠,他不可能再給她一毛錢。

  「樓律師?」郭大姐走到樓冠棠身旁,低聲喚道。

  「時間到了嗎?」樓冠棠並未轉頭,依然坐在飯店房間玻璃窗前,凝睇著遠方灰濛濛的天空。

  「是的。各家媒體都到達記者會現場了,飯店的經理要我來請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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