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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他輕蔑的訕笑,深深刺痛孫蘭衣的心。

  「尉公子,我今天上尉府來,不是想麻煩你什麼,我只是來找我爹回去。」

  孫蘭衣冷淡說完,不再看他一眼,逕自上前拉扯父親的手,軟語哀求。「爹,不必再多說了,我們回去吧!」

  「他做了這麼可惡的事,還說這等可恨的話,我怎麼可能就此放過他?」孫常慶做鬼也不願放過他。

  「孫老爺,你若要為了擄走令千金的事怪罪我,我無話可說,但你如果要怪我占了令千金的便宜,那麼恕我無法認罪。畢竟她也曾與平雲飛過從甚密,或許平雲飛也同樣享受過令千金的『熱情款待』,你只找我一人興師問罪,我可不服。」

  「你這混賬!」

  尉令堯惡毒的言詞,終於完全激怒了孫常慶,他不顧老邁的身軀,激動的沖上前,伸手便將一個耳刮子用力甩向尉令堯。

  「爹——」

  孫蘭衣不願見他們兩人發生肢體衝突,因此當父親伸手想打尉令堯耳光時,她便慌得忘了一切,直覺沖上前,想阻止父親動手。

  「啊!」

  孫蘭衣沒想到父親那個重重的耳光,就這麼甩在她的臉頰上,她感覺到一陣劇痛,耳朵發出嗡嗡聲響,身子旋即無力地倒向地面。

  「蘭衣——」

  孫常慶驚聲大吼,撲過去想按住女兒,但尉令堯的動作比他更快。「蘭衣!」他趕在孫蘭衣倒地前一瞬間接住她。

  她纖弱的身子,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頭一歪便昏了過去。「蘭衣——」孫常慶上前拍拍女兒的臉,見她已沒有反應,他又怒又急的轉頭朝尉令堯大叫:「你要是還有一點良知,就快為我女兒請個大夫來!」

  尉令堯見孫蘭衣昏迷不醒,心中也很著急,因此當孫常慶要求請大夫時,他立即毫不猶豫的喊來屬下,要他們去請大夫。

  大夫診斷之後,說孫蘭衣只是因為懷孕體虛,再加上過度的刺激,才會一時承受不住昏厥過去。看過診後,他替孫蘭衣開了幾帖安胎安神的藥方,然後便提著藥箱離去。

  懷孕?尉令堯怔愣著,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話。蘭衣有孕了?

  是……他的孩子?

  絕對是!他雖在口頭上污蔑她與平雲飛不清不白,但在內心深處,他是相信她的。她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他不自覺走到床邊,凝視躺在床上的姣美女子。

  他此時才發現,她好像比他上回見到時,又更瘦了些。

  他忍不住伸手撫摸她蒼白的臉頰。

  她都沒好好吃東西嗎?尤其她還懷著孩子……

  他的孩子!

  尉令堯的眼中,不自覺浮現一抹溫柔與驕傲的光芒。

  「你幹什麼?別碰我女兒!」

  孫常慶喝斥著沖過來,毫不客氣的拍開他的手。

  「我——」

  尉令堯正要開口,躺在床上的孫蘭衣、突然發出一聲不舒服的輕吟,恰好打斷他的話。

  「蘭衣,你醒了?」孫常慶推開尉令堯,趕到床邊焦急詢問。

  「唔……爹?」

  「是爹!蘭衣,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還好。爹,這裡是?」她茫然問。

  孫常慶用鼻孔哼了聲,鄙夷道:「是尉府!你好生休養,等你身子稍好,我們馬上離開這兒。」

  孫蘭衣矯弱地點點頭,或許這正是最好的結局:就此分離,永不相見!

  「不過,我不會就此放過尉令堯!」孫常慶恨恨道:「爹和刑部的余尚書是舊識,等回家後,我立即修書給余尚書,要他派人捉這混賬治罪,最好給他安個抄家滅門之罪!」

  「不——」孫蘭衣聽了,稍微回復紅潤的臉色再次刷白。「爹!女兒求您,千萬別這麼做!」

  她不要任何人為了她遭受連累,即使是尉令堯——她也不忍見他被打入天牢治罪,更不要他被處以極刑。

  她沒骨氣的承認,自己仍然在乎他!

  「我的獨生愛女被人如此欺淩侮辱,叫我怎能就此算了?我非要請余尚書幫我討個公道不可!」孫常慶就是不肯罷休。

  「爹!別為女兒索討什麼公道了,是女兒福分淺薄,命中註定得不到好姻緣,女兒誰也不怨,請您也別生氣了,讓我們回家去,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吧!」

  女兒的忍氣吞聲,更令孫常慶氣惱不已。

  「明明是這混賬對不起你,我們為什麼要認命?無論你說什麼,我定要他付出性命作為代價!」孫常慶憤然立誓。

  「別——」孫蘭衣大驚失色,迅速掀開被子下床,雙腿一屈,便在孫常慶面前跪下。

  「爹,請您饒恕他吧!女兒知道您很生氣,但——女兒並不希望您傷害他呀!畢竟我曾真心喜歡過他……女兒懇求您,求您放過他……」她拉著父親的錦袍,聲淚俱下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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