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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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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一個女人所能給予丈夫的身與心,全都給了他,而他不但不珍惜,反而將它當作攻擊的武器,用來對付他的死對頭——平雲飛。 她在他的心目中,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利用的工具! 每每想到這一點,孫蘭衣總是在睡夢中哭喊著醒來,有太多的不甘心與怨懟,但若問她真的恨他嗎?她不知道! 或許不吧! 在別院那段日子,有苦有甘,是她最難忘的回憶,雖然被擄並非出於她自願,但在他的真面目被揭穿前,她也曾受過無比的呵護與疼寵呀! 那如同朝露般短暫的溫柔,雖然只在她的記憶中佔有一小片段,已足夠她回味一生。 正因如此,所以她甚至欺騙爹爹自己末受欺淩,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他受爹爹的責難。 而這一切,他不會懂的! 瞧這會兒,他不就用那厭惡不耐的眼神瞧著自己嗎? 尉令堯的確正瞪著她,卻不是對她感到厭惡不耐,而是憎惡自己內心的強烈掙扎。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乎她——他甚至不該想她! 她心中喜歡誰、高興與誰在一起,都與他無關,但——該死的他就是在意! 瞧見平雲飛與她一起出遊,他真想沖上前,狠狠揍平雲飛一拳! 雖然他極力否認,可這若不是嫉妒,又是什麼呢? 平雲飛見他們不發一語,只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兩人臉上有著相同的痛苦與掙扎,尤其是尉令堯—— 他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仿佛顧忌著什麼,不能付諸行動…… 他狡獪地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蘭衣妹妹,來——我扶你下車。」平雲飛故意朝車內伸出手,以氣煞人的溫柔語調道:「小心點,可別跌跤了。」 尉令堯瞪著他握在孫蘭衣纖腰上的大掌,聽他用那令人作嘔的溫柔語調,喊她蘭衣妹妹,他只想拿刀上前,砍掉那只可恨的魔手。 孫蘭衣一下馬車,立即躲藏在平雲飛身後,不願再面對負心薄幸的情人。在他如此狠心絕情的拋棄她之後,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然而她的舉動,卻令尉令堯怒火翻騰。 有了新歡,她就連他這個舊情人也不屑一顧了嗎?「看來你們過得很不錯。」他來回梭巡平雲飛及孫蘭衣,僵硬地點頭,譏諷地朝平雲飛道:「原先我還有些擔心,已非完壁之身的蘭衣,可能會受到你的冷落,沒想到你居然毫無芥蒂的接受她,看來你的胸襟還挺寬大的嘛!」 他毫不在乎的揭露,已與她有肌膚之親一事,令孫蘭衣羞憤欲絕。 平雲飛卻不在乎的笑了聲,犀利的回敬道:「哪的話,尉公子太客氣了。尉公子幫了大忙,平某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責怪呢?將來若是我和蘭衣房事和諧美滿,那必定是尉公子的功勞,平某在此先謝過。」 「雲飛大哥——」孫蘭衣被他的話惹得滿臉窘紅。 「你——」 平雲飛這番話,無疑在尉令堯的心口上插把刀,他皆目瞪著平雲飛,恨不得一刀刺穿他的心。 「隨你高興,反正孫蘭衣已是我玩膩的女人,你若不嫌棄她是我穿過的舊鞋,就儘管撿去穿吧!」 他嘶吼完,隨即轉身躍上馬車,朝翟沖大吼:「駕車!」 「啊——是!」 翟沖知道尉令堯心情極差,廢話也不敢多說一句,駕地一聲吆喝,迅速駕著馬車上路。 馬車漸離漸遠,尉令堯暗自掀開布帝的一角,看見平府的馬車仍停留在原地,而平雲飛張開雙臂,將像在哭泣的孫蘭衣擁入懷中,他心中的妒火再度漫天狂燃。 「翟沖!」他又突然暴吼。 「少——少爺,什麼事?」翟沖立即勒住馬車,慌張地問。 「掉頭,我不去布莊了!」 「那……少爺要去哪裡?」 「嶺南!我要去茶莊查賬!」 嶺——嶺南?!翟沖差點沒滾下馬車。 那兒距離蘇州,可有幾百里遠呀,這一去,沒有十天半個月,鐵定是回不了家門的! 「我說去嶺南,你聽到了嗎?」尉令堯再度大吼。 「是!屬下聽到了,屬下這就回頭。」 翟沖不敢再耽擱,立即將馬車掉頭。 遇到這種情形,他除了將苦往肚裡吞,還能說什麼? 尉令堯一離去,孫蘭衣隱忍的淚,終於忍不住潸然落下。 他竟連走時,都不願再瞧她一眼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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