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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余千惠就是打定主意賴賬到底,無憑無據,他也不能拿她怎樣。

  「你聽不懂是嗎?好!那我就讓你百口莫辯。」

  說著,元霆打開公事包,取出隨身的筆記型電腦,登入畫面,進入影音系統。

  余千惠狐疑地看著他操作電腦,完全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然而,當她發現自己的影像出現在電腦上時,頓時驚訝地瞪大眼,張大嘴巴。

  畫面上播放的,是不久前她在客廳辱駡鐘點女傭和歐巴桑的畫面,不只那些而已,接下來的影片,才真正讓她膽戰心驚。

  因為,那正是方才她對顏皓萸叫囂以及打小翔飛屁股的畫面。

  鐵證如山,罪證確鑿,教余千惠百口莫辯。

  「你還有什麼話說嗎?如果不是我起了疑心,在家裡四處裝設針孔攝影機,恐怕還抓不到你的小辮子。」

  上回她與顏皓萸雙雙掛彩的事,讓他起了很大的疑心,他本來有點猶豫,不知該相信誰,但是幾乎是立即的,他的心給了他答案。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他愛的女人是什麼樣子,他最清楚不過了,她根本不是余千惠口中那種可怕的女人,哪怕是她病了。

  所以他認為,說謊的人是余千惠。

  平常除了他們母子之外,就只有餘千惠待在家裡的時間最久,最有可能欺壓他們的人,也只有她。

  而且最近她的舉止愈來愈古怪,讓他更加懷疑她。

  一個身為保母的人,上班卻穿著不方便活動的洋裝,還會噴灑香水。

  他一直是個直覺很強烈的人,雖然余千惠經常留下來加班,陪他們一起吃飯聊天,在他面前扮演著慈愛天使的假像,但他塒她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怎麼也親密不起來,只能儘量維持客套與禮貌。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讓人想都想不到的可怕女人,真是他前所未見。

  「不!元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想到自己的惡形惡狀被全部錄下,余千惠雙腿癱軟,驚恐地求饒,差點沒跪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在我家裡作威作福?」若不是太過震怒,元霆可能會忍不住笑出來。

  世界上居然有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而且還該死倒楣得讓他遇到了!

  想到自己竟然過了這麼久才發現事實,讓他的妻與子平白遭受許多委屈。他不禁懊悔怨怪自己。

  當然,他更恨這個女人,她竟敢讓他最愛的兩個人受這麼多折磨,如果不是修養太好,他會狠狠甩她十幾個耳光洩憤。

  「我……我只是喜歡你啊!」余千惠以為只要落淚,他就會心軟。

  「喜歡我?用你那惡毒的心腸嗎?」他一點也不希罕!

  「你懂什麼呢?你可知道,我是用整個生命來愛我的妻子!」

  敢傷害顏皓萸的人,他絕不會輕饒。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你只愛她,所以我才嫉妒。她根本不配,她只是個頭腦不清楚的瘋子,連自己孩子也不愛的冷血女人!」余千惠恨恨地大喊。

  「住口!你只知道我對她好,那你知道在這之前,我是如何傷她的心,讓她受盡痛苦與折磨的嗎?她有今日的幸福,是她過去用多少苦難換來的?你憑什麼坐享其成、妄想取代她,還有膽敢罵她欺負她?你才腦筋不清楚,我看瘋的人是你!」

  元霆憤怒的語氣一轉,沙啞地道:「而她不是不愛孩子,是不敢去愛,你以為她不痛苦嗎?那全是我的錯!是我害得她如此,我才是真正該被詛咒的人……」

  元霆語氣哽咽,幾乎無法言語。

  顏皓萸還處在半清醒的狀態,還有點傻愣愣的,並不是很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自責痛苦的樣子,卻深深映入她的眼簾裡。

  她立刻走過去,舉起柔軟的小手,輕輕抹去他臉頰的水珠。

  那雙溫柔的眼睛好像在說:不要哭,不要哭,我會心疼。

  「皓萸……」

  元霆握住她的手,在臉頰摩挲,再也說不出說來。

  但是不用任何言語,他們之間所流動的深濃情愫,早已不言可喻。

  這時余千惠才深深明白,自己錯了!

  錯得有多離譜!

  她怎麼以為自己可以隨便取代顏皓萸?她錯得有多離譜!任何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家庭,都有旁人無法解開的結,而那些結,正是他們聯繫一個家庭的牽絆。

  她貪圖著別人的幸福,妄想解開那些結,結果卻反而絆倒了自己。

  她真是悔不當初!

  在余千惠下跪道歉,並主動辭職之後,元霆原諒了她,沒對她提起告訴。

  但他被嚇到了,這回再找的保母不敢挑年輕的,堅持要有點年紀,還必須有家庭,免得又發生同樣的事。

  而經歷這次可怕的事件,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因為孩子遭受到威脅,意外激起顏皓萸的母愛天性,她的遺忘症有了很大的進展,那就是她終於「看得見」小翔飛了。

  只不過,她雖然肯正視孩子的存在,但依然不敢靠近他,只是遠遠地觀望著,警戒地看著他們父子倆和樂融融。

  轉眼間,小翔飛已經七個月大了,正是當年哥哥翔翔過世時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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