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主人,別喂啦!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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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郎叔關心他,除了他的親爹娘,世上最瞭解他的人就是郎叔了。 這時候,他也需要找個人談談,否則他會瘋掉。 「我不想拖累她。」閉上眼,他沉痛地表露痛楚,在郎叔面前,他不需要隱瞞心事。 「拖累她?些許怎說?」郎叔不懂。 「你不懂嗎?郎叔!我是個狼人,是個半人半狼的怪物!她和我在一起,受羞辱我可以替她扛下,萬一我們有了兒子,那孩子也會是個狼人,我不要孩子受我所受過的苦,也不要他和我一樣得終生躲躲藏藏,無法面對圓月,我不想繁衍出更多可悲的生命!」 「堡主,這就是您對圓圓姑娘那麼冷漠的原因?」郎叔好驚訝,外表粗枝大葉的堡主,心裡竟藏著這麼細膩的哀愁! 「這還不夠嗎?」郎驍痛苦大喊:「我是個只會給女人帶來不幸的狼人,跟著我,她將永遠抬不起頭來,將來生了兒子,她的痛苦只會加倍,她絕不會想要一個每到月圓就渾身是毛的兒子!」 「圓圓姑娘想或不想,堡主應該親自問她才是,不該擅自替她決定呀!」 「我不用問也知道她會說什麼。」那笨女人絕對會說:我不介意。 但他介意! 「她是個慈悲過頭的笨蛋,她終究會後悔的!當她生子兒子,才發現自己無法忍受和一堆狼人生活在一塊兒,而我卻無法放她走,那豈不是個大悲劇?與其看她瘋掉,我寧願現在放開她。」 在他仍能放得開時放開手,讓她尋找自己的幸福。 「那麼,即使圓圓姑娘要嫁給別人,你也無所謂嗎?」郎叔不以為然地問。 他怎麼會無所謂?光聽郎叔這麼說,他就有股衝動想掐死那個虛擬的假想敵,如果有朝一日她真對他說她要嫁人了,他會怎麼樣? 但他嘴硬地說:「我不在乎。」 他們沒注意到窗外悄悄站著一個人,方才郎驍刻意避開柳圓圓的臥房,怕她聽見,卻沒想到她根本不在房裡。 先前柳圓圓在床上躺了很久,卻心煩得睡不著,見今晚月色不錯,索性外出散心,要回房時正巧遠遠看見他們走來,她就趕緊躲在樹叢後,他們根本不知道她在這兒,因此,方才他們所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她又是詫異又是激動,卻不知該欣喜還是該難過。原來……原來他並不是因為厭惡她,所以才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他是為了她著想! 因為怕她陪他一起受苦,所以他寧願獨自默默忍受分離的苦楚,也不願讓她知道原由。 她覺得好心疼又好心酸。 他真傻!他難道還不瞭解她嗎?別說他對好怕好,讓她願意陪他吃苦,更何況她是如此愛他,這份愛足以彌補一切。 就算她會有個在月圓之夜就變成狼的丈夫和渾身是毛的孩子,她還是會很愛國很愛他們。他根本不必擔心這些! 不過她也知道他很頑固,一旦他認定自己只會帶給她不幸,那麼無論旁人怎麼勸說,都打動不了他的。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望著夜空裡將近全圓的明月,柳圓圓心裡默然有了主意。 她打算下一招險棋,如果這樣做還是無法將他帶回她們身邊,她或許就會永遠失去他。 但為了他們的未來,她願意一試。 兩天后,十五之夜。 「不好了!堡主,不好了!」 郎叔不顧月圓之夜的禁忌,沖往郎驍的房間,猛敲他的房門。 正承受×火焚身之苦的郎驍,脾氣最是暴烈,他向來避免招惹,但今日情況實在不同。 「該死的有什麼事?」 郎驍的怒吼從門裡傳來。 「是圓圓姑娘!她——」 話沒說完,郎驍臥房的門便迅速開啟,一照到月亮,郎驍立即開始變身。 他咬著牙,忍受變身之苦,赤紅匠眼瞪著郎叔,啞聲追問:「你說柳圓圓她怎麼了?」 「方才我看到圓圓姑娘的留書,才知道她竟一個人獨自下山了!」郎叔焦急地揮舞手中的短箋。 上頭寫著: 郎驍/郎叔,感謝你們在我急困時救了我、收容我,但我已決定下山離開,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來生再續這份情,祝福你們! 圓圓 「堡主,圓圓姑娘說來生再續這份情——是什麼意思啊?她該不會想不開吧?」郎叔擔心地問。「還有,現在都這麼晚了,咱們這狼山上野狗、野狼特別多,它們會不會傷害到圓圓姑娘呀?」 郎驍呼吸一緊,想到纖弱似柳絮的她遇上兇惡的狼群時,會是何種場景。 必定被啃得屍骨無存! 「不!這個蠢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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