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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段子讓幻想著,一顆心差點融化。

  喔不!段子讓倏然停止空想,還猛力搖頭好自己清醒。

  大理皇室規定,公主年滿十六,皇子年滿二十得為其婚配,但他也未必得要遵守;何況就算要遵守,那人也不會是淩皖兒!

  他不斷甩頭,想甩去方才那荒謬透頂的幻想。

  「你在做什麼呀?」見他莫名其妙地猛力搖頭,淩皖兒看得滿頭霧水。

  「你中邪了嗎?」她緊張地問。

  聽人說,苗地的某些民族,會使用邪術奪人性命,她擔心殺手是不是明攻不成便來暗的,對他下咒或足下蠱什麼的,使他發狂失常。

  「你才中邪了呢!」段子讓惱怒地瞪她一眼。「我眼神清明、腦筋清楚,哪裡看來像中邪?」

  「你要沒中邪,剛才幹麼一直搖頭?」一個好好的人突然不斷搖頭,能怪她懷疑他中邪嗎?

  「耳朵裡飛進一隻小蟲子,我甩頭將它甩出來,不成嗎?幹麼說我中邪!」段子讓沒好氣地辯解。

  「喔,原來是蟲子飛進耳朵裡呀。告訴你,跑進耳朵裡的飛蟲,要把它弄出來很簡單,只要耳朵朝上,往耳洞呵口熱氣,小蟲子就會跑出來了。就像這樣——」

  淩皖兒打算親自示範,不由分說便將段子讓拉過來,捧著他的臉調整角度,然後傾身,朝耳洞裡輕呵熱氣。

  「我才不要!你別——啊!」

  段子讓正想抗議,帶有幽香的熱氣便已噴入他耳裡;他猛然一震,身上突然竄過一種奇怪的感覺。

  淩皖兒呵出的熱氣彷佛帶有魔力,從耳洞吹入後,透過筋骨血脈灌流到四肢百骸,害得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渾身熱燙、又酥又麻,像被下了什麼怪藥。

  她……她對他做了什麼?

  為什麼才被她呵了一口熱氣,他就這般酥麻難受?

  因為太過震驚,段子讓一時無法開口,只是防衛地按住自己那只被吹了氣的耳朵,瞪大眼看著她。

  而淩皖兒絲毫沒察覺自己的呵氣,帶給他異樣的感覺,還繼續讓道:「搞懂了沒有?往後要是耳朵飛進了小蟲子,記得讓耳朵朝上,再朝耳洞裡吹口熱氣,蟲子就會飛出來了。」

  淩大師講解完畢,微笑收手,站回原處。

  她退開之後,方才那種怪異的酥麻感,才慢慢從段子讓身上褪去。

  段子讓心機深沉,從不願讓人瞧出他的真實情緒,所以他很快就拿嗤笑來掩飾方才的失常。

  「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呵氣之後,蟲子到底會不會飛出來是個問題;而且還有另一個我覺得更大的問題。」

  「什麼問題?」淩皖兒很不服氣,不相信自己研究出來的完美驅蟲計畫,竟會有缺失。

  「如果只有自個兒一個人的時候,該怎麼對自己的耳朵呵氣?有什麼人,能夠對著自己的耳朵吹氣?」如果真有,那也不叫人,而是妖怪了吧?

  段子讓提出的質疑,讓淩皖兒當場傻住。

  「呃……」她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以前都是有人耳朵進了蟲子,她去幫忙呵氣趕蟲子的自然沒想過僅有自己一人時,該如何自救。

  「嗯……你可以找人幫你呵氣呀。」沒錯!趕快找人幫忙就對了!她肯定地點點頭。

  「那如果很不幸地,那時我正好獨自一人,走在杳無人煙的山野之中,距離下一個村莊又得走上三天,難道我得讓蟲子在我耳朵裡住三天嗎?還不如搖頭驅趕蟲子快些吧?」段子讓哼哼蔑笑,絲毫不掩飾他的嘲諷。

  「這……」淩皖兒被他犀利的質問給逼得無法回答,頓時怕了起來。「反正,你的假設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堂堂太子,怎麼可能沒帶任何隨從就外出?幹麼為了這個和我爭辯呀!」

  「那可難說。我這會兒,不就沒帶任何隨從外出嗎?」他涼涼回答。

  「我不算是你的隨從嗎?」淩皖兒手叉纖腰反問。

  「我沒把你當成隨從。我當你是——」段子讓定定瞧了她好一會兒,才微微笑道:「朋友。」

  朋友?

  淩皖兒聽了,心裡最後一絲懊惱頓時隨風飄去,只剩下滿滿的感動,與快溢出來的甜。

  「段子讓,我也一直當你是我的朋友喔。」她感動地凝望著他,感性地告白。

  「喔,是嗎?」段子讓眼裡燃起一絲溫暖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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