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安琪 > 別得罪太子 | 上頁 下頁


  年近四十的她,依然貌美如少女,那完全是受夫婿寵愛呵護所賜。

  沒瞧見那個可愛的女孩,柳昀兒眼中不覺透出失望與疑惑。

  「母妃,她旅途勞頓,我方才先讓人帶她去休息了。母妃不必心焦,晚膳時她將會和大家一起用餐,屆時母妃便可見到她了。」面對母親時,段子讓是毫無虛假的溫和順從。

  「啊,對喔,她遠從中原而來,一定累壞了,還是子讓你設想得周到。」柳昀兒笑了,長子是她除了夫婿之外,最信任的人。

  「不過,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她疑惑的美眸轉向其他孩子。

  她一共生了五個兒子,平日大家讀書的讀書、練武習箭的練武習箭、學習政務的學習政務,難得聚在一起,怎麼今日全湊在一塊兒了?是什麼風把他們吹來的?

  幾兄弟互看一眼,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眼神。

  他們心裡都有默契,絕不能讓母親發覺他們的真面目,怕她受不了這刺激。

  所以她並不曉得,她自認為的乖孩子們,其實一個奸、一個詐;一個粗暴、一個愛算計,還有一個集所有之大成。

  就讓她以為心愛的兒子,都還是當年那些純真乖巧的孩童吧。

  「母妃,我們在討論一本書呢。」正好段家老麼隨身帶了本讀到一半的書冊,便拿出來朝母親揚了揚,以資證明。「因為我對書裡的一段話略有疑問,所以四位好心的皇兄,正在教導我。」

  他四位兄長,同時朝他投去欽佩又感歎的一眼。

  這小子才十二歲,腦筋就轉得這麼快,又這般精明狡猾,將來想必是個不得了的可怕人物。

  「喔,是嗎?那真好。」柳昀兒笑得眼兒眯眯的,心喜孩子們上進。

  單純的她,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那就不打擾你們討論了,我先去找你們父皇。不過要是你們真的討論不出個結果,可以來問你們父皇喔,他也看了不少治國的書呢。」

  「我們會的。」幾兄弟同時裝乖微笑。

  柳昀兒這才安心離開,幾人不約而同地呼出一大口氣。

  「唉,哄騙母妃,比對付十個敵人還累。」

  「好了,熱鬧看完,你們可以走了,而我,還有要事待辦。」段子讓雙眸微微眯起,唇畔噙著高深莫測的冷冷微笑。

  當年的一「劍」之仇,他是非報不可。

  想起當年的事,段子讓的眼神迷蒙了……

  「去太湖?為啥要去太湖?我又不認識他們,我不要去!」

  年方七歲的段子讓已被封為太子,打小被一堆太監、嬤嬤、臣子,寵得任性自我,雖不至於是個毫不體恤他人的小霸王,但小小年紀就極有想法與個性。

  他才不要去跟一堆不認識的人虛應、打哈哈。

  「為啥不要?父皇母妃要去拜訪舊友,你為什麼不去?」他的父親——大理王段滄浪,臉色嚴厲地問。

  段滄浪知道內侍、臣子們都寵他,所以格外嚴格教導他,只因為他是太子。

  他不希望孩子,將來成為一個為所欲為的狂妄君王。

  段子讓一向很敬畏父親,尤其當父親板起臉時,他絕不敢當面頂嘴,不過他脾氣倔,仍舊噘起嘴、別開頭,表示心頭的不滿。

  見夫婿臉色一變,眼看著就要發火,柳昀兒趕緊上前抱住孩子輕哄:「子讓,你乖。金刀門的門主與夫人,是父皇母妃的好友。我們多年未見,心裡非常思念,你就當陪陪父皇母妃,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段子讓天生脾氣壞,吃軟不吃硬,父皇威逼未必見效,但母親只要動之以情,他立刻就讓步了。

  瞧見母親渴望的眼神,他不忍讓她失望。

  「好吧,我就陪你們去。但是你們不可以待太久喔,我們離開大理已經一個多月,我想回去了。」遊山玩水固然有趣,但時日久了,還是會感到疲乏的。

  「嗯,我們答應你,只是敘敘舊,不會久留的。」

  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段子讓,就跟著父母來到金刀門。

  在那兒,他第一次瞧見淩皖兒,她是金刀門門主淩蒙的女兒,年方五歲。

  他板起臉,看著站在父母身旁的淩皖兒;她一身粉色的棉襖褲裝,腰間掛著一把木劍,瞧起來有模有樣,但他卻覺得可笑至極。

  他不感興趣地別開視線不再瞧她,淩皖兒卻充滿興味地繼續盯著他看,甚至連嘴巴打開了都不自覺——那好奇又驚歎的眼神,活像在看街上雜耍團裡的猴子,教他打從心裡不舒服。

  「傻子一個。」段子讓憤懣地喃喃自語。

  「嗯?子讓,你說什麼?」柳昀兒聽見兒子好像說了什麼,卻沒聽清楚,於是慈藹地彎下腰詢問。

  「沒事。」段子讓立刻挺直背脊,繼續聆聽這場對他而言萬分無聊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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