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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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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山神?不,她們是被殺害的,是人為,非他物所殘害。」就她眼前所見,山邊此刻正站著十數、甚至二十餘名的女子魂魄,各個皆是芳華年紀,她們都是受了刀器刺殺,然後推下山谷而亡。 且這些被害女子死去的時間不一,有些甚至可追溯至百餘年前。 而其實除了這些被殺害的女子之外,這幾天在崁兒村附近也多見一些枉死之魂流連徘徊,這處處有著古怪,所以她才會在身體狀況好轉後仍滯留不去。 「所以你說那山神山妖吃人的傳聞是假的?被當作祭品的女子都是人殺的?可……為什麼呢?就我所知,那些女子應該都是村民的心頭肉,有誰會願意將自家閨女送上山,任人殺害?」 「因為……嗚嗯!」初音話聲未出,一陣怪風又起,她抬眼望向那群女子魂魄,她們面帶憎恨,且均抬起手指向山徑延伸的盡處,那似是以鐵擊石聲傳出的來源處。「答案就在那兒。」 初音望向山徑所及處,然後開步繼續往上走。 眾人跟在她後頭,一路蜿蜒到山後,又走了好一段上坡,便看到一間模樣頹圮的石屋;石屋無窗,屋前厚木板門則落個大鎖。 這個應該就是供屋了。 來到供屋,雖然身子才剛痊癒的初音已是氣喘吁吁,可她的腳步並未因此停頓,而是略過了那祭祀點,繼續走;半晌,就算要焚雁拉著她才能行走,仍是堅持繼續向上。 過了大約兩刻鐘後,他們終於來到一處較平緩的空地,空地周圍堆滿了碎石,細瞧碎石堆後頭固然是極陡峻的山坡,但往坡下一望,那裡仍是滿坑滿谷的碎石。 這大山中固然本就堆石如雲,可這些佈滿人力雕鑿過痕跡的碎石,究竟是從何處來? 一行人的疑問,就在望進眼前一處高寬約數尺的洞穴,並聆進陣陣迴響著清脆鑿石聲從洞內傳出之後,便解開了。 朝洞口方向走去,一旁堆滿水桶、鏊具和一些不知做何用途的器具,另一旁則可見炊具和一些個人用品如水囊布巾。因為這些雜物數量大,所以估計洞裡頭的人應該不少。 鄂多海走近那堆水桶及鑿具細看,一盆盆置放在一方木制平臺上的白銅託盤中,只盛著浸水細砂,砂中此刻反射出點點耀眼光芒。 那是? 「有人!有生人!」 當她正想伸手去探看那砂中閃耀之物時,兩名從洞內走出的男子一見他們,便高聲嚷了。 那聲高嚷就像一隻銅鑼在山谷中被敲響,不消一會兒光景,洞內的人都跑了出來,數一數不下二十人的人群全都是壯丁,其中還包括了鄂多海識得的星庫爾。 「你們在山上做什麼?」 在寡不敵眾的狀況下,就算四人之中有勇猛的薩遙青,還有武藝不錯的仲孫焚雁,但因為不想生事,所以兩邊的人在對峙片刻之後,便由星庫爾領著幾名男子將他們四人半壓制半驅趕地往山下帶。 「不幹你們的事,別問那麼多。」對於鄂多海的詢問,星庫爾是三緘其口,臉上則是滿滿的不悅。 連同星庫爾,跟在身後的幾名男子身上都沾滿了塵,且一臉塵灰,加上滿身汗臭,讓人不由得聯想他們在那不見天日的洞穴裡,應是待了不短的時間,並做著極耗費體力的粗工。 走了許久,下到了山腳,星庫爾領著他們進了村子到了自家藥鋪前,他走進藥鋪,應是跟星霄說了什麼,那滿臉凝重的老人便急急走了出來。 「那地方不是你們該去的。」他說。 「這是你留下外人的結果。」星庫爾冷冷地對自己的老父哼道。 「我行醫,見患者不能不救。我想他們並沒有生事,也跟著你下了山,那就讓他們出村子,別再回來就成。」 「生人轟出村,那熟人呢?這鄂多海怎辦?」星庫爾意有所指,說罷見星霄無反應,便將先前的想法又提了。「我要娶鄂多海。」 「她不是你說要娶就能娶。」 「怎麼?她是哪國的公主不成?還是已經嫁了人?就算嫁了人死了丈夫,寡婦也可再嫁啊!」星庫爾滿腔怒氣。 將心裡的想法知會家裡這老人已算有些敬意,也是做給外人看,讓他們知道早能獨當一面的他還知道尊老,哪曉得這溫吞無用的老父居然連想都不想,一口就給回絕了。 而且他看著那個野人依舊寸步不離地巴著鄂多海,就越看越礙眼,心想若是不趕緊將她收入房,不保哪天就讓這野人給捷足先登了。 「這事甭再提了。」依他的脾性,鄂多海嫁給他只會是個災。星霄一語堵了星庫爾後續的話,轉對著初音說:「談姑娘,您是明理人,知道我們這村不愛外人,可否請您給點方便,就離去吧。」 留下,是因為這村這山裡的怨念實在過多。她由遠遠的漢地江州雷鳴寺而來,為的是雲遊修行,固然她的十方師父要她量力而為,可那來自於她的天賦和由心的惻隱,卻屢屢推著她,讓她不得不伸出援手。 低眸沉吟了半晌,初音不得已點了頭。 「感激。」星霄不責怪,反倒道謝,「多海,你那藥趕緊拿回去,家裡嬤嬤還等著,別讓她捱著不舒服了。」 星霄這一提醒,鄂多海這才想起手上的藥該趕緊拿回去煎了讓嬤嬤服下。 而也因為星霄交代了生人出村即可,所以星庫爾和一幹將人帶下山的男子,便僅能眼巴巴看著四人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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