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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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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一個時辰之後,于陽翻臉就像翻冊子一樣,因為除了掉了的筍子,翟天虹竟然也不讓她回頭去找另幾樣東西,那幾樣東西雖然看來不值什麼錢,但是對她來說,卻全都是寶貝啊。 「你知不知道回頭很危險?」離竹林五裡外的一條鄉間小徑上,兩條身影一前一後走著。那走在後頭的翟天虹說。 「呼呼--」聽了,于陽雖不說話,卻猛地回過頭,瞬時,她疾步往反方向走。 「去哪裡?天快暗了。」只是翟天虹長臂一撈,便穩穩扣到她的臂膀。而這一扣,也讓他蹙起了眉頭,他受了傷的手臂正生痛。 回眸瞪住。「當然是去找回老娘我的鍋和杓,那些比我的命還重要啊!」 聞言,翟天虹眯起眼瞧她,而望進他這審視的表情,破壞了兩人約定的于陽雖然心虛,可脾氣使然,讓她又忍不住補了句:「怎麼,罵粗口不成嗎﹖但是我就是這樣,既然你看我不順眼,那我們的約定就到這裡結束,反正該煮的、該炒的我都弄給你了,不欠你什麼!」 說罷,雖然有些後悔,但她還是用力甩著翟天虹的手,只是她努力甩了半天,他的手卻還是像沾了膠般一樣黏。「喂,你這個傢伙講不講理,都說了約定不算數了!」 「你的脾氣真的很糟糕。」 霍地,眸大如牛眼。「我……我脾氣壞幹你屁事!你以為你是誰?我老子嗎?」 「當然幹。當初我們的約定是要你一不粗口,二舉止像個姑娘家,三不准過問我的私事,四想到再補。現在你連犯四樣,你說幹我不幹?」他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這……」嘴角抽搐。「喂!等等,算一算我頂多犯了兩樣,我又沒過問你的私事﹗」 「是嗎?!你剛剛不還問了我是誰?我是不是你老子?這不就過問了我的背景。」 「啊?那話我是拿來罵你的耶!」 「這我不管,總之問了就算,所以你不僅過問了我的私事,還累犯了第一、二項。」 「你……你……你分明要賴!那第四項呢?第四項根本連說都沒說!」 「那時候忘了說,我現在補上,當初你和我的約定雖然只是口頭,不過卻是在兩造同意的情況下,所以要反悔也得要我也同意,這是做生意的基本常識。」 「做生意?誰跟你做生意了?」她不過想賴他帶她行走江湖,於今卻反被賴得緊。這年頭,行走各地的他已少見如斯性純之人。她就似顆未經刨光琢磨的朴石,有棱有角,模樣帶趣,質地卻極扎實;而既然扎實,那麼用來丟人……可就不得了。 「你究竟放不放?」她一邊反擊,一邊腳下使勁。只是她的氣力雖大,卻始終掙不脫翟天虹手下的巧勁。好,既然掙也掙不開,想打也不可能打得過,那不如…… 頓時,兩眼瞄準那擒住她手臂的那只手,她將嘴巴張到極限,本想就這麼咬下去,只是當她瞧見自他抽布上滲出的紅液時,她的嘴,僵了。 「咻--」沒瞧見于陽發楞,翟天虹兀自朝遠處林間吹出一聲長哨,並無事人般說:「我說你脾氣壞,你不承認也就罷,但是我說你觀察力不好,你就沒得反對了。」 翟天虹看著遠處,末久,那方向出現了兩個棕色小點,小點愈來愈靠近,漸漸,悠哉的馬蹄聲伴著當唧響的鍋杓碰觸聲傳了過來。 啊?居然是他的那兩匹笨馬?于陽看呆了。不過也只訝異一會兒,她就又將注意力挪至翟天虹受了傷的手臂上。 「它們始終跟著我們,雖然有段距離,但是我不喚它們,它們便不會靠過來,這樣會少去被人發現跟蹤的可能。」翟天虹解釋。 他說他的,而她看她的,于陽瞪住那愈來愈擴散的紅色濕痕,一股愧疚不禁油然上了心頭。這傷肯定是那些人砍的,如果剛剛不是她硬要回頭拿竹筍,他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 「怎麼,呆了?」他探手將她仍掉著的下巴往上一合,而後松去始終抓著她的那只手,改去牽馬。「你的鍋和杓從頭到尾都沒丟,要是剛剛我再讓你回頭去找,現在可能也丟了命。」 于陽沒答話,只是看著他轉過身去整理馬具的背影。 「東西回來了,這下該不會再鬧彆扭了吧?我看這樣好了,以往回杭州我都是走這捷徑,從這裡到下一個能找到客棧的鎮似乎還有點距離,如果你不介意睡郊外,那麼前頭該有間廢棄的小屋,在那裡歇一晚應該不會有事。」 「小屋?」終於回神,她眺眼看向前頭。 「對?如果不想露宿郊外,合現在我們就得趕路到小鎮去。」 「趕路?我才不想再那匹笨馬顛死咧!」 「那……」 「那啥那?小屋很好,何況你手上的傷也要快點處理,快點走啦!」 傷?他差點忘了。「你這麼急,是在擔心我嗎?」 「擔心你?我才不是擔心你。」口是心非地啐了聲,她拉住霍天虹就往小徑那頭走。 而被她不算細嫩卻堅定有力的小手牽住,翟天虹心頭竟是一陣暖意,他靜靜盯住那走在前頭的身影,若有所思,直至兩人終於來到他所說的小屋前。 這小屋四面牆有兩面已半圯,不過尚且能遮風。 在進入屋內,找來柴枝生火後,于陽立即從包袱裡掏出一個瓦制小罐,她的指頭在小罐上摸了老半天,這才朝火堆彼端那正撩撥著火勢的人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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