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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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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得很重,我知。」 「你知?」 「我感覺得到。」望住木屋,又向前走了兩步。「雖期間有人助她,但瓢水難滅漫天大火。」 「別再走近了,再過來,休怪我不客氣。」鳳玉意識到一股威脅迫近,那力量出於她的身上。她身上佩帶了什麼物品嗎?如讓他找出並除去,她誓必無命! 「嘖嘖,發狠?那麼是要現出原形了?」提刀,仲孫焚雁亦接近。 「是你們逼我。」鳳玉溫文的五官乍時添上陰狠,他額上的印記如血鮮紅。 「不,你別視我們為敵。」見狀,離他甚近的初音探手欲阻止,可她沒料到自己手這一伸…… 「啊啊——」鳳玉竟遮眼並嚎叫地退去數步。「呼呼……竟……竟是舍利托生。」待他放下遮擋脅迫來源的手臂再正回臉時,原本黑如點漆的鳳眼已染上寒綠,他滿臉蒼白泛紫,一道絳紅血痕更繞頸而生。 「舍利?」望住自己的右手,陡然發現自己倉皇間做了錯事,初音倏地將手收回袖內,更背到身後。 只是身後的仲孫焚雁卻驚訝於這場景。「呵!沒想到竟是斷頭陰魂。」鳳玉那繞頸的俐落血痕是斷頭特徵。自踏上那禿驢所謂的修行之路,今天他可是第一次大開眼界,原來鬼是長成這德性。他將刀往胸前一橫,躍躍欲上。 「今日,是你逼我。」視線落在初音身上,他滿聚的忿怒,已無可抑制。他要不就殺了她,否則若被降服,他剩下的半魂半魄也就付諸流水,不可!蘭舫此刻就全靠他了。 所以,要救蘭舫,必先殺掉眼前這女孩! 「我……」她並非故意,這下四下蟲鳴皆已靜去,有的只剩即將爆發的情緒。 當初音正無奈著現狀時,鳳玉已如頭發狂的獸朝她奔來。 「哈哈,太好了!」一旁,仲孫焚雁嗜血的本性被誘引了出來,他霍地笑開,腳下更跨步成奔。「初音,蹲下!」一喊,人已騰空,他飛越未回神的初音,人落地,帶鞘的寶刀就是往疾奔而來的鳳玉身上重劈。 如影輕飄,似風無形,鳳玉雖閃身躲過迎面一擊,但未出鞘的寶刀,卻逼得他能避不能攻。「只仗刀,算什麼?」退去數步,他一撒手,地面的落葉齊飛,再撂手,葉化為鏢全往焚雁方向飛去。 「我擋擋擋擋——」左右旋刀,將葉鏗鏘下地,無一倖免。「哼,道行不差,你仗妖法我仗刀,沒什麼不公平,況且……我刀未出鞘。」雙手擲刀,他邪笑。 「我要殺的是她,不是你。」豈料這青年竟會這麼難纏。 望著立于一旁的初音。「要殺她,得先殺我。」 「該死之人!」斂袖,急奔,一恍眼只距焚雁三步遠,他袖間一抖。 「想挑去我的刀,門都沒有。」背身一滾,待襲來的袖布從側旁掠過,他橫身舉刀又是山倒似地一劈。 鳳玉以雙臂擋刀,整整被逼退十餘步,直到轟然一聲背抵住一棵樹。「呵!」 濃眉驟攏。「還笑得出來?吃我一掌看你還笑不笑?」他唇揚之際,左手以肘為軸,旋腕,聚勁,毫不留情地給了鳳玉胸前一記厚實的掌擊。見鳳玉瞪眼,他忽爾笑開。「這一掌怕要碎了你的臟腑。」 只是鳳玉竟冷然一笑。「鬼可有臟腑?」 焚雁驚愕之餘,攻勢鬆懈,卻見鳳玉伸爪攻來,要不是他反應忒快,迅速退去,現下他臉可能花了。「是你逼我出力!」站定,持柄欲抽刀。 「不可以!」這刀只殺真正邪惡之鬼。一旁,初音大喊。 「有什麼不可以?是鬼就殺,我才不管老禿驢說了什麼,我殺——」將雷鳴寺高僧的誡詞拋諸腦後,他旋刀往鳳玉躍去。只是他人才踏了幾步,站到鳳玉跟前,後腦勺卻「咚」地一聲,傳開一陣疼痛,他猛地回頭。 「笨瓜!」只見初音仍做投石狀,並對著他罵。 笨瓜?真正笨的應該是她吧,居然拿石頭丟他,不怕礙著他?這帳等他收完妖再跟她算!回過頭,想繼續未竟的攻勢,可卻讓鳳玉逮到了破綻,趁他分心,一掌擒上他的頸項,轉身就將他反壓制上樹身。 死緊地掐住焚雁的咽喉,看著他臉色變白,冷言道:「殺鬼,豈有這麼容易?死吧!」然,正當鳳玉欲招斷焚雁脖子之際,他的後腦勺也遭重擊。他回眸一看。 「傻蛋!」又見初音作投石狀對著人罵,不,該說是對著「鬼」罵。「你們還打嗎?」 廢言!豈有人除妖除一半的?不過她準頭還真不錯,仲孫焚雁暗笑。見鳳玉分心,他急欲扳回局勢,可這時又聽初音嚷了: 「該救不救,該除不除,誰真笨?誰真傻?」撂下話,她逕自回身,進了屋。 入屋,她找到了蘭舫,只是那平日溫婉可人的女子,現下居然死氣沉沉。她走近拉起她的腕,探著,須臾又將小手覆上她隆起的腹…… 「她得回申府,待在這兒,不適宜。」等她轉過身,方才還廝殺著的一人一鬼都已站到門邊。「你不會阻止吧?」問鳳玉。 「問他做什麼?」什麼事,她從不曾問過他的意願,現在居然問個鬼?仲孫焚雁嗤之以鼻,手上的刀仍指向鳳玉。 聞言,鳳玉只淒惻一笑。「你認為這裡不適宜,那麼申府她就好待?別以為任何事情都在你掌握,舍利、托生!」他的敵意未減。 初音僅是回以一笑。「這是個圓,一切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我們無力改變什麼,是怎樣就是怎樣。」她輕輕將手貼上蘭舫的臉。「焚雁,幫我抱蘭姐姐。」 「別碰她!」格開兩人,鳳玉趨前抱起蘭舫,走出門。初音也跟著出門。 「這鬼真是欠砍,我看他隨時都可能對你不利,你最好一步也別離開我。」仲孫焚雁對著她年幼的背影喊。 稍稍頓足。「我不會有事,只是……到申府後更得煩心。」說完便出門,留下焚雁。 到申府更得煩心?什麼意思?他不解。 「沒找到解藥,她還有臉回來?那天兒怎麼辦?怎麼辦?」 兩天后,申府大廳,申老夫人那手杖敲在地上的篤篤聲不斷,再加上她的尖銳指責,讓一路上想著問題的仲孫焚雁得到了解答。 原來初音說的是指這嘮叨的老太婆!他在心底暗呿了句,跟著睇了眼同行返回的另外兩人。 「申奶奶別煩心,事情自有解決的方法。」初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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