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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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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沒?等我們將你帶回銀狼山後,魅羅就要賣給人了,屆時你將再也見不著它,不過……才在我和你有數夜之緣的分上,或許能幫你留下它的一顆牙,當成紀念。」 果然,他這幾句狠心話立即收了效果,娘愛憤恨的雙眼驟時迎向他的: 「你敢動它──」 她果真對他有了誤會!寒琰透過她的眼神得知,然而不由分說,一定是袁充從中搞鬼,幸好他發現得早。 「那你認為……我敢不敢動,嗯?」他壞壞地反問,且又對另三人作了「繼續」的暗示。 「喂!不過是頭畜牲,宰不宰作啥還得問人?老三,先將那頭怪物放出來再說!」忙幫到這種程度,他肥鏢四算是夠意思了。 「馬上放!」鬼眼三踢著馬腹,作勢靠近由另一匹馬拉著的拖板車。 一旁,聶驍靜靜瞧著他兄弟的挑情遊戲,唇角微揚。 乍時,娘愛開始掙扎。「寒琰,你敢動它!」 「我為何不敢動?收服它對我來說只是輕而易舉,而你……不也打算不管了嗎?」他對著她笑。「為了不暴殄天物,將它提供給我兄弟玩樂,有何不妥?」 扯痛了背後被綁住的雙腕,娘愛幾近心碎地怒喝: 「你敢動它試試看!魅羅要有個萬一,我絕對不放過你,我娘愛誓殺你,誓殺你……」 聞言,其餘三人均瞠大了眼。 「咳!老二,人家姑娘說要殺你!絕對這可不關咱們的事。」話是他要他們接的,現在成了殺人遊戲,當然怪不得他們。 哪知寒琰不怒反笑: 「我怎會怪你們,謝都來不及了。」 「那麼……」 「就到此為止,我和娘愛也該私下談談了。」他伸手扶正娘愛方才因掙動而歪斜的身子,可卻換來她一陣更猛烈的抵抗。 看來他還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她解釋才成──他苦笑。 明白了寒琰的意思,聶驍頷首道: 「也好,那我們就先回寨裡去了,你……隨後跟上。」他示意另外兩人擱下拖板車。 「老大──」這場面怎麼看都像在道別,怎麼那兩人竟還笑得出來。 「走吧!」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時再見,聶驍也唯有暗道祝福,不再多言,他掉轉馬頭朝山裡去。 「唉!這麼說以後咱真少了個人鬥嘴了。」肥鏢四難得哀怨。「你……以後有閑,別忘了再回寨裡和兄弟聚聚。」撇下話,他和鬼眼三亦策馬隨著聶驍後頭而去。 會的!寒琰在心中暗答。不過,還得先等他解決了眼前這傷腦筋的難題再說。 銀狼山旁,烏魎河畔。 水聲潺潺,鳥兒啁啾,眼前淨是一片河光山色,迷人景致。 卸下拉著拖板車的馬匹,寒琰打開了木箱,裡頭的魅羅雖已緩緩轉醒,但也僅能勉強睜開眼珠子,動動龐大的身軀。 「魅羅看來沒事,不出半刻鐘,應該就能自行跳出木箱了。」他對著樹下的娘愛說道,她身上的繩索仍舊未除。 聽他這麼說,娘愛姑且松了口氣,但異色的雙眸,仍挾怨地瞪住正朝自己走過來的他。 「快放開我。」 「可以,只要你跟我說,袁充跟你說了什麼,導致你這麼氣憤我?」他在她身旁蹲下,將剛剛以河水浸泡過的帕子攤在掌中,準備替娘愛擦拭被折騰得萬分憔悴的臉蛋。 「別碰我!」她激動得嘴唇泛白,使得先前在酒樓時受傷的傷痕更顯殷紅。 「你這是……怎麼搞的?」就近一瞧,他才看見她唇上的傷,和下巴上的瘀痕。「袁充這傢伙──」 「你沒必要再演戲。」 「什麼?」沒聽清楚娘愛的話,他拿起帕子心疼地沾向她的唇,見她傷痕累累,他突地有股替她鬆綁的衝動。 猛然別過頭,娘愛狂斥: 「我要你別碰我,聽到沒?你究竟聽進去沒有?!」 不知不覺,她的兩眼氤氳淚水,咬著唇,她試圖讓其它的痛覺淹沒過她心頭的痛,可卻枉然。 為什麼她偏要這麼在乎他? 他明明是個騙子,是個無賴,是個不折不扣的頑劣之徒啊! 難道就得像只被誘入掌中的癡鳥,好不容易盼得了指節鬆開,卻還笨到去眷戀那掌中的溫度嗎? 「娘愛……」她在哭嗎?撥開她淩亂的髮絲,她努力眨掉淚的雙眼,令他震撼不已。「為什麼?」 「為什麼?」聞言,她淒然笑了。「因為我笨,因為我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笨妖女,笨到讓人耍著玩,還滿懷感激地跟人道謝,笨到讓人出賣還幫人數銀票,笨到差點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笨到以為自己真的能變成一個正常人……」 「你認為我和袁充他們……」 她絕望地望住他。 「你和他們?不!還有瑾魚,你們所有的人都這麼想,想我是個天真的笨蛋,想我是個異想天開的……」 妖女!她將最後兩個字吞進了肚內,然後任由自卑橫流。 這一次,她怕是沒法再縮回那保護自己已久的殼子,因為……她已經完完全全交出了自己的一顆心。 她已經無法再回頭地……愛上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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