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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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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踏著平穩的腳步,娘愛一點也沒察覺,林子裡正潛伏著極大的危險等待著她。 一陣晨風吹來,她只覺前所未有地舒暢,眼前的景致依稀平常,但她的心境卻好像以清水洗滌過一般,有了連自己都訝異的改變。 是因為他嗎?是因為寒琰的緣故嗎? 眯起眼盯住頭頂的一片綠蔭,以前她只覺得這林子森冷無比,若沒有魅羅,或許她連踏也不會踏進一步;可今天,她卻覺得連那由葉片間篩曬而下的陽光,竟溫暖了些,也誘人了些。 往常她只是迅速地穿梭其中,無心一望,然而現在緩步細心一瞧,她也才曉得,原來自己竟錯過了周遭隨手可得的美好。 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為他? 揚著唇角,娘愛肯定了全是因為寒琰,她才會再有勇氣接受那被她摒棄已久的知覺。 或許她真如他所言,該放開心,給這世界一點時間去適應自己,也給自己一點空間去釋懷吧! 「籲──」 長哨一吹,娘愛呼喚魅羅,在它未到來之前,她傍著暖泉畔坐了下來,掬起水,她望住掌中的倒影笑了笑。 將水拍向臉,她用力眨眨眼。 「嗯!奇怪,怎一下子又困了起來?」 晃晃腦袋,她試著把那股莫名其妙的睡意晃了去,可眼皮卻還是一點一點沉重起來,然而就在她發現有異之前,白狼的到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它輕輕喘氣,並靠向她。 幾乎溺愛地撫著它,她喃道: 「魅羅,娘愛黏著你,該是對,還是不對?」對著白狼靈性的眼眸,她終於道出矛盾已久的想法。 其實她並非完全不知曉狼只的習性,它們該是群體生活的,可魅羅卻因她的依賴,而離群索居。 她知道它的後頭常跟著一群看探目的明顯的狼只,它們疑問似的低鳴,好像是在叫喚魅羅加入它們!快加入它們!甚至到現在都未曾放棄。 可吃味的她,總把這些當作是對她倆的騷擾。 年幼的她,經常會拿地上的石塊和樹枝,驅趕那一群妄想搶走她的同伴──她的魅羅的可惡傢伙。 縱使她心裡十分清楚,人和狼根本完全不同! 「沒有魅羅,娘愛雖然會傷心,會難過,但娘愛卻也不能自私地留你一輩子的,是不是?」它等於是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 心頭隱隱地泛酸,她仔細地以池水搓著它的前爪,而白狼也蹲踞著,舔舐殘留在爪上的水。 石山後頭雖有著窸窣的雜音,娘愛卻沒抬眼望。 「你的同伴始終沒有放棄,或許現在真是你回歸山林的最好時機了。」 來自銀狼山深處的狼群,跟蹤的技術總是極差,所以不需抬頭,她便猜是它們躲在石山後。 「嗚──」突然白狼晃了晃身子。 用力撐著異常沉重的眼皮,娘愛伸手探向白狼的粗頸,摸索了一下,她扯下那束縛在它身上多年的東西,用她的黑髮編結而成的細項圈。 「取下它,你就再無束縛了。嗯奇怪,我的頭怎會這麼……重?」 眼前的景象模糊了數秒,娘愛終於發現有異。 「嗚──」這次白狼發出的聲音更為異常,它嘗試著站起來,卻又撲倒。 「魅羅,你……」 「它中了雙倍的迷魂藥,一時半刻怕是醒不了了。」這時,袁充和鐘懷才緩緩自石山後頭踱了出來,瞥了地上費心灑上的迷藥一眼,為了等這一人一獸昏迷,他們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一見來者不善,即使身上的力氣已流失大半,娘愛還是掙扎地站了起來,她兩手撐著膝蓋,臉色因用力而脹紅。 「怎麼?忘了我了嗎?」上前一步,袁充面露失望。這幾天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而她倒是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嗚──」再度撲倒,白狼發出無能為力的嗚咽。 靠著白狼,娘愛眼裡透著警告: 「你……是招親當天的客人,招親既然已經結束,為什麼沒走?又為什麼對魅羅下藥?還有我……」魅羅顯然是舔腳時誤食了灑在地上的迷藥,可她卻不認為他有機會能對她下藥。 除非……瑾魚?!忽然想起剛才喝下的那一碗補藥!她不解地瞪住可疑的兩人。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身上的藥不是我下的,可別氣錯人了。」他又靠了上去,語氣顯得哀怨。 「別再過來,再過來,休怪我不客氣。」雖然已瀕臨昏迷的邊緣,可娘愛冷冷的口氣,還是帶著十足的威嚇性。 「嘖!你怎沒說這娘兒們有武功,那頭怪物雖然躺平了,可是還是挺驃悍。」 鐘懷瞟了袁充一記白眼。 「你忘了她是狼族的女人,總會有個一招半式,不過……現在大概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一旁,兩腿無力的娘愛,仍是使盡殘餘的力氣,試圖拉起喘氣連連的白狼。 「魅羅……快起來……快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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