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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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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姨媽逼我帶新房客熟悉環境,你去不去?」 「我?」新房客指得不就是她,而且他說的還是「逼」,既然這麼不情願…… 「怎樣?除了上班,平常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這次帶你,我可以不另外收費。」從緊繃的後褲袋摸出一盒稍微壓扁的煙,再掏出打火機,他點了抽了。 不喜歡看人抽煙,更不喜歡聞煙味的郝俊女不覺皺起眉。 不過,她仔細想想,昨天晚上搭計程車來這裡,一路上好像不怎麼熱鬧,如果要添一點日常用品肯定還要走上一段路;但現在的她捉襟見肘,沒那能力再應付多餘支出,既然他要讓她「利用」,那麼…… 「咳!如果你把煙熄了,並保證不對我怎樣,我就跟你去。」待會兒,她會記得把所有防狼的用具個都帶齊。 二話不說,熄了煙。「走吧!」 二十分鐘後,兩人在中型的超市繞了一圈;再過十五分鐘兩個人將各自添購的東西先擺在尚美男的車裡,然後一前一後走進巷子型的小夜市。 因為才下午三點多,大多數的攤販都剛開始整理,說真的,中午那一碗泡面雖然體積小,但熱量卻足以讓她撐到晚上,現在又吃,好像太早了。 何況她生理期才第二天,下腹還是不舒服地影響她的食欲,再加上軟囊羞澀,現在吃晚一點一定又會餓,那到時候不是又得消耗掉一碗泡面? 嘖!一碗泡面的錢也是錢,省下來也能積少成多哩! 郝俊女望著走在前頭的背影,思忖著現在吃東西的好處與壞處,而後邊走邊掏著皮包,想將裡面值錢的東西清點個大概。 在一處攤販前站定,尚美男和老闆很像頗熟地哈啦了幾句,一下子,冒著熱氣的食物就被擺上小桌。 他自顧自地拿來椅子坐下,開始進攻碗裡頭的當歸鴨麵線,幾乎忘了後面還有個郝俊女杵著。 一直等到老闆又將另一碗熱呼呼的食物端上桌,他才回頭理她。 「過來坐吧!」他將吃的推到桌子對邊。 狐疑地皺起眉。「我不餓。」她又低頭將皮包扒開了點,清兵點將。 眯起眼,他盯著她幾秒鐘,將頭轉回去。「這碗不是讓你用來吃飽的,還有,老闆可以保證設下藥。」 聞言,她終於肯抬起頭,並看到那小攤老闆笑著對她點了下頭。 東西不用來吃飽,那要用來做什麼? 沒下藥?哈!老闆的證明似乎強過他的! 沒搭理那繼續解決當歸鴨麵線的尚美男,郝俊女只好奇地將脖子伸長,往桌子對面的碗裡一探,忽然,她臉色一僵。 天!在公寓時,他還說他什麼都沒看到?碗裡,是十分「補血」的豬肝湯耶! 看得失神,她撥著皮包開口的手一滑,那放在最容易得手地方的東西全數掉了出來。 聽到嘩啦啦東西灑落的聲音,尚美男反應回頭。 「咳!」但地上躺著的東西卻惹得他被麵線嗆到。 「……」在兩個男人怪異的目光注視下,郝俊女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拾回皮包內。 先是一瓶防狼噴霧劑,再來一小把防狼電擊器,還有一把瑞士刀,一把已經將銼刀掏出來的指甲刀,加上一個哨子,一隻沒套上筆蓋的原子筆,最後……一小截磚塊? 「這個不是!」她故作鎮定地將磚塊踢開。 第三章 除了那個讓她頻頻出糗、腦筋打結的頹廢尚美男之外,現在的住處,她一直沒跟熟人或家人提起過,所以她可以說是「安安靜靜」地過了兩個禮拜的療傷期。 療傷? 如果當時的難過是因為受了心傷所引起的,那麼這過去的十四天半稱為療傷期並不為過。 星期六,將在旅行社的正職半天班上完,郝俊女開始一個人在公司附近的街道上亂晃。 PUB兼職的假日調酒師工作,她已經做了六年,從大三那一年,認識「哈尼」的前一年就開始;但是卻在她發現他另有對象後的隔一天,便已打電話口頭辭去。為什麼?因為那裡是她和他認識的地方,也因為他還有可能會再到那裡去。 或許知道事情的人會說她只是在逃避現實,但是她卻寧可相信,那是因為她是個不會虐待自己的人,所以選擇離開那裡。 不愛自己的人,又如何希望別人來愛你?這是她這次經驗的領悟。 抬頭望著要雨不雨的灰色天空,覺得那正和自己現在的心情吻合。灰色是中庸的,是有點壓抑又渴望發洩的,真的跟她現在好像。 走過一家金飾店的櫥窗,她不自覺停下腳步,看著裡頭一條和自己脖子上同樣式的K金項鍊。 難怪!難怪她總覺得還欠著他什麼,以前他買給她的一些貴重飾品,她全在離開的那一個晚上留在公寓,可是卻唯獨漏掉了脖子上的這一條。 唉!戴久都成了習慣,幾乎以為它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低頭看著在手指撫弄下發著微亮的金貝殼墜子。 不遲疑,她開步往以前的公寓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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