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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得了自由,郝俊女行動緩慢地到臥室拿出幹衣服,而後進入浴室沖洗,好久,她出來,而他也真的還在那裡,他該不會是想等她睡著才走吧?

  她又踱回到臥室門口,跟著以餘光瞄他。「還沒想走?」

  「要走了。」

  果真,他背過身,順便將反鎖的門帶上。

  「喂!」在門半掩的時候,她叫住他。

  他停住,然後往後看,前一秒還以眼角偷瞄他的人已經背過身,她舉起右手。

  「我……沒事,有事的是它。」她亮亮她的手。

  的確,除了傷心,今天被奪走清白的,是她的這只手。

  很意外她會肯說,就算只是個小小回應,他的擔心似乎就能減去大半。「它……怎樣?」

  「它今天沒了清白。」

  「為什麼?」皺眉,懷疑她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猶豫一下,她朝臥室走進去。「因為猴子偷桃。」

  第四章

  猴子偷桃?

  哈哈!

  若是平常,他可能會當下大力稱讚她頭腦冷靜、反應靈敏。方法高竿,徒手制服一個犯罪欲望強烈的歹男……

  但是因為昨天的情況不允許,所以他只能將笑意忍到一天后才發作、電腦前,尚美男手邊正修改著一個月後要交出的軟體,腦子裡部轉著郝俊女昨天對他說過的話。

  他笑,笑得無聲,還差點內傷。

  其實,他姨媽根本多慮了,這樣個性的她,哪可能想不開,還要他當保母,更是多餘!情緒不佳時,找個管道讓她泄洩氣,就也撥雲見日了。

  柔中帶剛,馴服中見潑辣,環境愈是困難,她的韌性就愈是增強,就像物競天擇,最後被留下來的其中一支,可能就是她這種能夠自我解嘲的人。

  嗯……只不過,防禦心若能因人而異,或許會更好。摸著嘴角仍微腫的地方,他不自覺盤算著郝俊文對他態度「友善」一點的機率。

  「叩叩!」

  說人人到,不按門鈴單敲兩聲門的,只有樓上的她。她說那鳥鈴都叫啞了,所以她不虐待它。

  「找我嗎?」開了門,手臂杵上門邊,剛剛的笑意還殘留在他不修邊幅的臉上,看得門外的郝俊女心頭毛毛。

  那種笑意在她看來,叫做皮笑肉不笑,肯定剛做完什麼虧心事。

  「我不找你,找誰?這裡還住別人嗎?」

  「別人?」瞧她嫌惡的臉他突然有捉弄的欲望。「我這裡當然還住著別人,只是流動率大,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列個清單給你。」

  「沒興趣。」潑冷水,是杜絕被人開玩笑的最好方法。

  「嘖嘖!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沒幽默感。」他好像開始習慣她「暫時」的敵意,偽裝自己,是避免再受傷的良方。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嘴巴很毒?」下意識,她的目光飄過他的下巴,其實,他要是將那礙眼的胡渣修一修,應該會讓人「順眼」點的。

  「再毒也毒不過婦人心。」他知她正瞧著他的嘴,所以刻意摸摸還腫著的唇角。

  自知理虧,但就是不想讓他在口頭上得逞。「你……話少說一點會消腫的比較決。」

  看她戰鬥力頗強,他寬慰地一笑。「是你來敲我的門,要不然我的嘴巴剛剛還休息的正爽快。」手摸著褲袋,掏出煙盒、打火機,他又席席地叼上一支煙。「說吧!什麼事?不是好事我不幫。」

  「咳!」他才一燃煙,郝俊女就咳了起來,原本她就是來向他借藥的,昨天淋了一場雨,她現在正發燒,頭腦渾沌。

  見她猛吞口水想消減咳意,他自動將煙熄了。

  「謝……謝謝。」她又吞了口口水。「你有沒有感冒成藥,我想先跟你借,如果沒有,我自己去買。」

  屋裡,不知哪個鐘響了報時聲,現在是十一點整,晚上。

  下意識皺眉,手一下子摸上她的額頭,有點燙。「……也不早說,現在出門太晚了,便利商店在三條街外,二十四小時的藥局也在另外一區,我看我還是帶你到醫院掛急診好了。」

  他轉頭就想進門拿車鑰匙,但郝俊女卻因他的熱心與殷勤而感到不自在。

  「不……不用了!現在時間太晚,不太方便,你……還是先找找屋子裡有沒有藥,我先吃,明天早上再請半天假去看病。」

  回頭盯著她。思忖她現在還在完全抗拒期,任何異性的示好,對她而言都猶如洪水猛獸……

  也罷!在戀愛場上受過重創的人總是這樣,不就像她一樣,另一種則是如同行屍走肉,心頭空虛,甚至對異性來者不拒。她的症狀起碼好過後者,因為……他就曾經當過第二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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