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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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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忍不住大聲問道:「下回你來,記得給我點暗示,好讓我知道是你!我就等著你,好嗎?」 「好嗎,他就只等我?要我下回來記得給他暗示,好嗎?好嗎?好嗎?」 天!她要早知道,害他變成這樣的居然是她,就也不會這麼大言不慚了。 難道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還是那季節司神跟她開的玩笑,要她自行承擔後果? 可,那是除了她海棠一族,該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呀。更何況連她自己在事情過後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錯錯錯!那季節司神眼尖得跟什麼一樣,她魂許老早就已經察覺她十五年前曾私下凡間,還替路恭臣治了傷、過了劫。 慘慘慘!那既然是如此,這任務還算是任務嗎?還是只能算是她收拾自己闖下的禍? 「……」坐在桌旁的花精芽苞不由得擔心地看向躺在床上唉聲歎氣的大仙。打從兩個時辰前,她與狀元郎自屋後回來之後,就這樣子了。 在煩惱什麼嗎? 擱下手中正疼得緊的芍藥花,他忍不住問了:「大仙,那狀元是不是跟您說了什麼?要不,您怎煩惱成這樣?」他這一問,是硬著頭皮的,因為他家大仙愛面子,不喜人家這麼說她。 「煩惱?沒有啊,本座怎會有煩惱事?芽苞不由得己。 接著,她又開始將事情溯想。 唉,先別說這任務成不成任務,光就路恭臣從頭至尾的反應她沒給及時洞察,就已損了當神仙的資格了。 從一見面,她「從天而降」,到她身上從不間斷的海棠花香,跟著她問他園裡為什麼不植海棠,還替他看相、說姻緣,這一切的一切,壓根兒就是在暗示他她的身分! 她就是那窩在他心底十五年的那個……人。 這可怎麼辦?她居然在他心裡占了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呵,如果這是在他跟她說這心事之前,或許她還會因此而沾沾自喜,但是現在…… 「噢……」這教她如何幫他配姻緣哪?難不成得先將他腦袋裡關於她的記憶全部消除嗎?就沒見過哪個人會像他一般,單單只為一場夢境而戀上一個人、誤了自己終身的。 翻遍天下所有人,這麼死心眼的,可能就只有他一個了。 「啊!」玉棠兒氣喪地開嗓一喊。 這一喊,正好嚇著了也在思索她家大仙反常原因的花精,他猛抽一口氣,手顫了一下。 「哐!」豈料正好打中他手邊芍藥花,芍藥落地,盆裡的土卻松了一些出來。 「糟糕!芍藥,我不是故意的啊!」這段時間他已跟它培養出感情,所以見它摔下自然緊張得很。 只是他蹲地正想將上撥回盆中,卻見盆中的一處居然隱隱泛著微光。是什麼?他好奇地將一些土挖出來,結果一顆約莫有雞卵般大的乳五色珠子竟就這麼咚咚地滾了出來。 「大仙,您看這個……」他拾起那顆在盆裡會發光、拿出來見著光卻又沒了光澤的奇異珠子把玩。 「噓噓,本仙正想著事。」撥撥貝耳。 「可是這個……」 「……」將鋪蓋掩上耳朵,拒絕一切騷擾。 大仙不讓吵,那他只好明天再說,先將東西收起來吧。花精識時務地將珠子揣進懷中。 然而他卻不曉得,自己已將一樁呼之欲出的陰謀揣進了懷中。 從沒過過這麼難捱的一夜! 以往天一暗,她只消眼皮兒一閉,周家公公就來跟她行棋;怎知,雞都啼了兩次,日頭都快露臉了,她竟然還是網眼開開!海棠睡不著?哈!奇談! 打了個呵欠,玉棠兒正要翻身再喚周公,房外一陣騷動就這麼傳來。該是路大娘起身正忙著吧? 但是耳朵提了半晌,那悉悉的聲音卻更像是說話聲,該是路恭臣也起身,正在跟路大娘說話吧? 久沒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何況他這回還帶了她這麼一個「誘餌」回來,要順利將路大娘誘回青陽縣,可有更多的話要說了。。 然而當她又準備合上眼珠上那兩片薄瓣…… 「臣兒,快出來,京裡來了人,說是找你的!」大概是忘了還有她和小芽苞兩個「客人」,章氏十成的丹田氣力,幾乎使到了七成。 想當然,不一會兒,那睡在他們隔間房的路恭臣馬上開門走出。他噓地一聲,肯定是要他娘將聲量減減。 呵,真是個處處替人設想的好男人,只可惜…… 「唉……」又給想起昨天的事,她一聲歎,跟著將被鋪一抽想要來個暫時逃避,哪知躺在被上的花精居然被她一扯滾下床。 咚!肉聲一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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