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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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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是開機的,但是他沒有接,手機一次又一次地轉到語音信箱,她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重撥又重撥,撥了不知多少遍,他的電話終於接了起來,只是接電話的人卻不是他,而是他的助理。 「喂,夫人?不好意思,黃董的壽宴上人很多,所以一直沒有聽到手機響了。」 黃董喜歡聽京劇,所以今晚特地請了一個名京劇團到會場表演,京劇震耳的音樂讓他耳窩一直震個不停,所以沒有聽到手機的鈴聲。 「黃董的壽宴?」方悠悠有些反應不過來地重覆。 「對,夫人,您要找副總嗎?」 「不,不用了,麻煩你了,再見。」有些苦澀的,她掛上了電話。 原來他不是被什麼事絆住了,所以沒有早一點回來跟她慶生,原來他是去了合作方的壽宴。 又是工作,方悠悠覺得很無奈也很難受,為了工作,他不能去蜜月旅行,她忍耐了,還安慰自己不去蜜月旅行也沒有關係,因為他的工作重要;為了工作,他總是早出晚歸, 總讓她獨自一個人起床,她忍耐了,還要自己不許難過,因為他工作要緊;現在為了工作,即使他明明已經答應過自己,會早點回來跟她慶生的,但是他也沒有做到。 工作真的比她更重要,重要到連早一點回來陪她都不可以嗎?為什麼爸爸可以做得到,哥哥們可以做得到,但是她的丈夫卻做不到? 方悠悠默然了,她不想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上面,她不擅長也不想像個潑婦一樣,去質問他為什麼言而無信,所以她不讓助理叫唐琛接電話。 回到飯廳,她看著那已經冷掉的晚餐,她輕輕地、帶著無奈以及苦澀地一笑,將肋眼排跟海鮮濃湯放進冰箱裡,自己一口氣吃掉了兩份蔬果沙拉。 原本香酸的沙拉醋應該讓人胃口大開,可是她卻連吃都覺得難受,她沒有哭,因為她覺得如果現在她哭出來的話,她就會像個小丑一樣可笑,所以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在吃完沙拉後將廚房打掃乾淨,回到房間裡,卸妝、洗澡,換上睡衣就上了床睡覺。 *** 這也是唐琛在結婚後,頭一次回家面對著一室的清冷。 客廳裡沒有明亮的燈光,只有一片昏暗,雖然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是絕對跟結婚後的明亮,以及方悠悠那明媚的笑容有著天壤之別。 他知道這一次是他做錯了,原本他想要打電話回來,讓她先吃點東西,免得餓著肚子等他,但是突如其來的會議以及工作,讓他粗心大意地完全忘了這件事。 去到了晚宴會場,原本也打算跟黃董打個招呼,問句好後便打算藉故離開,誰知道黃董捉住他不放,連連地灌酒,直到宴會接近尾聲了才肯放他離開。 在回來的路上,他的助理把他暫放在助理那的手機還給他,並告訴他方悠悠打了很多通電話來,到那時候,他才憶起自己完全忘了要跟方悠悠說一聲這件事。 打了很多電話來,最後接聽的人卻不是自己,唐琛不知道她那時的心情如何,卻也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心情,所以這是第一次,唐琛痛恨起自己每到宴會都會把手機寄放在助理那裡,讓助理幫自己接電話的習慣。 急匆匆地趕回來,他已經準備好一堆說辭準備向她解釋,而口袋裡也有著那份他親自花了一整個早上才找到,要送她的禮物,只不過他完全沒有想過她會躲在房間,拒絕聽他的解釋。 他走進臥室,同樣地臥室裡也是靜悄悄地,如果不是床上躺著她,唐琛真的會以為自己回到了結婚前的日子。 遲疑了一下,他走近她,在她的身旁蹲下,近距離地看著她睡著的模樣,即使是睡著了,但她的眉心還是微微地皺著。 他知道她不是會無理取鬧、不是會恃寵生驕的女人,她一直都很忍耐他的冷落,他重視工作,她一直都只是默默地忍受著,即使每個女人都期待的蜜月旅行他們沒有去,她都沒有說過半句怨言。 心底的愧疚更深,一股想要彌補她、補償她的衝動油然而生。 方悠悠一直都沒有睡著,她睡不著,即使她再怎麼說服自己,都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她實在沒有辦法,他明明就已經答應了她,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 他回來了,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像沒事一樣,像平時一樣的跟他說話、對他笑,只是當他蹲到自己身旁,輕手拂過她掉在臉頰邊的頭髮,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心又不爭氣地一軟,感覺自己的眼淚快要掉出來似的。 但她忍住了,沒有哭出來,可是她也沒有睜開眼睛,讓他知道其實她還沒有睡著,所以只能一直裝睡,直到他起身到浴室裡沖澡,洗去一身酒味回到床上,從後方將她抱進懷抱裡。 緊依偎在身後男人的懷裡,方悠悠無聲的輕歎出聲,暗罵自己沒出息,只是一記額吻、只是一記擁抱,竟然就讓她滿腔的不滿消失了一大半。 是因為是她先喜歡上他,所以才會這樣嗎? 她不知道,她不敢跟家裡的人說,怕他們會擔心她,尤其是到了現在,父兄對唐琛還是不太滿意;她也不敢跟朋友說,因為她的朋友跟她家裡的人太熟,她就怕她們會一不小心把話說溜了嘴,被父兄知道,又會有一樣的結果。 所以說她最好的選擇,就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是嗎?這樣做才是最好的嗎? 陽光的光線透過窗簾,落到方悠悠的眼皮上。 她輕吟出聲,轉過身將臉埋進身旁男人光裸的胸前,以躲過雖耀眼但確實也是擾人好眠的光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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