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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她拆開禮物,看到那套內衣的時候,你的臉都紅了……」

  耿夢天頓時覺得很尷尬,他以為昏暗的燈光下,根本沒有人會發現這一點,想不到還是被她看出來了,他發誓明天回公司,他一定會掐死他的助理,也許這可以讓他改從影視版,變成登上了社會版。

  「那你覺得從我寫的歌看來,我應該是個怎麼樣的人?」

  「狂放不羈,膽大妄為,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樣子……」

  耿夢天嚇了一跳,因為那也正是耿夢天對她的感覺。

  「……我好像不是那樣的人……」

  「你寫的歌就是那個樣子。」她說。

  耿夢天抓了抓早已回復原來發色的頭髮,認真的想了一下。「那只是表面,只是我想要表現的樣子,但其實那不是我,我其實是個很拘謹的人。」

  「是嗎?」

  「嗯,我之所以話不多的原因,也是因為不擅交際,而不是故意擺酷。」

  她想了一下。「……也許……不過,至少你很坦白。」

  「這是一種讚美嗎?」耿夢天問。

  「你就當它是吧!」

  「好。」耿夢天說,接著他想了想。「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很酷的說。

  「我知道,不過我只能用這個不重要的東西找你,我總不能叫你,那個瘦高個兒的女人,或者是那個穿棉襖的吧!」

  她一下笑出聲來,嘴角居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梨窩,跟她酷酷的外表,不太相稱,也讓他忽然發現,她雖然看起來很老練,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年輕女孩。

  「小如。我叫小如,大小的小,如果的如,很普通的名字吧?」

  「人不普通就好了。」他說。

  他們只約會了二個月後,就決定住在一起了,小如在一個下著毛毛細雨的早上,把所有的家當,全搬進了他的公寓裡。

  然而他可悲的夢,並沒有因為小如的出現而結束,任何敢說他欲求不滿的人,都應該自打嘴巴。

  他和小如之間,沒有任何承諾,他甚至在有意無意間暗示過小如,他不是一個婚姻的典型,小如聽完則表現出一副很可以理解,而且無所謂的樣子。

  「我只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要對彼此忠實,不要在外面亂來,但是如果你哪一天想分的時候,至少可以先告訴我,不要讓我最後一個才知道。」

  「那我也該對你說同樣的話嗎?」耿夢天愣了一會兒後說道。

  「那倒不用。」

  「為什麼?」

  「我有預感,會提分手的人是你不是我!」小如很篤定的說,讓耿夢天啞口無言。

  她枕著他的手臂,躺在他的懷裡,他們的四周,靜得有如一幅畫,只有一絲絲湖水輕輕的波動,和遠處一些輕脆的鳥叫聲,陪伴著他們,他的心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人生得以如此,真是夫複何求,她對著他微笑,他低下頭親吻她的時候,他可以聽雙方劇烈的心跳,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一路吻下到她的胸口,她卻阻止了他,在那抹淡淡的微笑中,她忽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在他懷裡憑空消失了。

  他又一次在夢境的結束時,痛苦的嘶喊出聲,雙眼泛著?目光,他生命中又數不清的第幾次,再度失去了她。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現實生活中的空氣,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這樣的夢境幾次,他已經在絕望的邊緣了,她還要再一次又一次的出現來折磨他。

  他轉頭看著小如兀自沉睡的臉孔,顯然她並沒有查覺他這可悲的秘密,他悄悄的下了床,到廚房煮了杯咖啡,拿著馬克杯走到了有著隔音設備的工作室,他坐在沙發椅上,喝了好一會兒的咖啡,苦澀的心裡,還全都是她的影子,如果她不肯現身讓他找到她,為什麼還要這樣頻頻出現!

  他放下杯子,拿出了他的小提琴,雖不是像宜生所有的那把名琴,卻也是他珍惜著使用了好多年的老朋友,他已經好久沒碰了,他把它從琴盒裡拿出來,仔細地審視著,撫摸著它的每一道曲線,每一條弦,這裡面有他年少時的苦澀和心血。他將琴在肩上架好,不知不覺的,就拉起了克萊斯勒的愛之悲,也許他就是註定該有這麼一場令他痛不欲生、超現實的愛戀,而且既然他不可能改變它,那他又該怎麼面對呢?

  「你昨天整晚沒睡,拉了一晚的小提琴?」小如在早上起床後問了他。

  他握著馬克杯的手,忍小住輕輕抖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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