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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禦方蹺著二郎腿,看著機窗外緩緩掠過的白雲,輕擰的眉宇看得出他有煩心之事。

  昨天夜裡,一通簡訊上只出現「太上皇病危,速回」這幾個字,讓他心神不寧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他就出現在機場了。

  曾祖父雖然一向喜歡玩狼來了的遊戲,但應該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因此這通簡訊讓他有些憂心。

  「先生?先生?」空服人員溫柔的喚著他。

  他立即回過神來。「什麼事?」

  「飛機再過不久就要停靠巴黎戴高樂國際機場,請您先將安全帶系上好嗎?」

  「OK。」

  在他系上安全帶後,飛機穿過雲層,如火柴盒般的街景接著出現在眼前。

  飛機在機場稍作停留,之後再度起飛。

  手指輕敲著扶手,白禦方望著窗外的景致。

  再轉機兩次他就回到臺灣了,但他的心情不但沒有感到輕鬆愉快,反而非常沉重。

  這當然是因為接到那通簡訊的關係。

  算了,乾著急也無濟於事,他還是趁著搭飛機時好好補眠吧。

  當他單手只著一邊額頭沉睡之際,一記溫柔的輕喚聲在他耳邊響起。

  「先生,先生,不好意思……」

  白禦方好不容易睡著,睡眠忽然被人打斷,他有些不悅地睜開眼,斜睞喚醒他的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有著一對漂亮的丹鳳眼,長得像中國娃娃的年輕女子。

  完美秀氣的瓜子臉襯著教人妒羨的嬌媚五官,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那對黑白分明的丹鳳眼。

  他從不知斜飛的鳳眼可以美得如此吸引人。

  「有事嗎?」因為睡眠被打斷讓他有些起床氣,因此寒光從隱在劉海後的銳眸中射出。

  夏依芙被這會讓人發顫的幽冷目光嚇了一跳。

  那雙黑眸忽然銳利得讓人不敢逼視。

  怎麼她突然覺的好冷啊?這男人,眼神既冷又寒,凜冽得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有事嗎?」他冷得像冰的口吻再次問著打擾他睡眠的鄰座。

  夏依芙臉色有些發青,雙手合十。

  「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情嗎?」如果可以,她希望不要跟這個看來有些可怕的男人打交道,可是實在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開口。

  「說說看吧。」

  「我可以跟你換個位子嗎?」夏依芙比了比兩人的座位。

  白禦方眯起眼,挑了挑眉。

  「可以嗎?因為我有點暈機,如果看著窗外就可以減緩症狀……」

  白禦方沒有說話。他之前才特別跟訂位人員提醒,機位一定要劃在窗邊,如果跟她換座位,他豈不是要坐在走道旁了嗎?

  「拜託……」她的眼裡滿是迫切的渴求。

  「你沒有跟其他人換過位子嗎?」

  「嗯,我已經先問過其他人了,但他們不是夫妻就是情侶,要不就是新婚度蜜月,沒有人願意……方才你在睡覺,我不好意思將你叫醒……」

  飛機起飛時的震動讓她的胃劇烈地翻攪,她一直極力忍耐,抑遏住胃中的酸水,非常不舒服。

  「實在不好意思,我連在國內班機上都會暈機……」她難過的顫著唇瓣。

  「那可真慘,不過,你之前沒有做些準備嗎?」看她愈說臉色愈難看,應該所言不假。

  「我的暈車藥準備得不夠多,在巴黎工作時就已經用完了,偏偏我一定要服用臺灣那個廠牌的暈車藥才有效,所以……」夏依芙忽然瞠大眼睛,惶惶不安地盯著他。

  現在,她不僅感到頭暈目眩,一股噁心感更在嘴裡蔓延。

  她的臉皺得更緊了,該不會是要吐了吧?

  白禦方火速抄過前方椅背上的嘔吐袋遞給她。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夏依芙接到嘔吐袋那一刹那,口中那股噁心的酸意隨著飛機的震動,抑不住的一湧而出。

  白禦方不禁為自己捏把冷汗,幸虧他手腳夠快,不然這些氣味驚人的「綜合豆花」恐怕會直接往他臉上噴來。

  「你沒事吧?」飛機才剛起飛她便吐成這樣,那接下來的行程實在很難想像情況會有多恐怖。

  她五官糾結,眉頭皺緊地搖著頭,痛苦的捂著唇不敢開口說句話,就怕自己難聞的口氣會把人熏暈了。

  「漱漱口,你會舒服一點。」白禦方倒了一杯礦泉水給她。

  夏依芙對他報以感激的眼神,接過他好心送來的礦泉水。

  低著頭漱口,將嘴裡最後一口酸水吐進嘔吐袋內,她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後才虛弱地癱倒在座椅上。

  「舒服些了嗎?」

  「是啊,謝謝你。」她看了一眼已經熄滅的紅色警示燈,拉開安全帶。「抱歉,我先處理一下這袋東西。」她痛苦地呻吟一聲後站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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