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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見到他那篤定的神情,杜悠悠臉上突然一陣燥熱,心頭怦怦跳得好快,連忙轉過頭不看他。最近不知怎麼了,一看見他這種正經的表情,她的臉就像是著了火般,心跳也快得讓人難以想像。

  兩人之間突然一陣沉默。

  藍少祺拔了根草放在嘴邊咬著,思慮著這兩天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

  他一直害怕跟她提起他宛如拼圖般殘破的記憶已經漸漸在拼湊完整復原中,只差幾個關鍵性記憶恢復,他便可以拼湊出完整的過往。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記憶何時會恢復,他擔心的是……恢復記憶後,他勢必會回到以前的生活模式,一旦他離開了,杜悠悠一個人該如何?總不能唱一輩子的花車吧?

  其實他大可以再給她一筆錢,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然後一走了之,只是他做不到這樣的絕情……是什讓他這樣舍不下她?

  拋開惱人的問題,當下應該先解決她未來的出路才是重點,他是不可能再讓她唱花車了。

  「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什麼?」她不解他突如其來的問題。

  「我記得你休學了不是嗎?沒想過再回學校把學業完成嗎?」

  「有啊!但目前還不能有這奢侈的妄想。」

  「休學兩年了,怕學校不收你是嗎?」

  「嗤!開玩笑!當時我可是高材生耶!全校前十名通常都有我的名字呢!要不是家逢巨變,今年我就畢業了。」

  「那為什麼不回學校繼續未完成的學業?」

  「以後再說吧!目前還是工作重要。」

  工作?難道已經沒有經濟壓力的她還要繼續唱花車?

  每當看見她穿著幾乎全裸的服裝在臺上又唱又跳的,他是既心痛又憤怒,但現實的無情讓她無從選擇,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

  藍少祺陷入沉思,片刻之後他開口,「你已經沒有經濟壓力丁,還要繼續唱花車嗎?」

  「哦!你說這個啊……」

  「別再唱了!看是找份正常上下班的工作,或是回學校繼續讀書都可以!」他生氣的命令。

  她幽幽地望著他。「不行,我只能休息個幾天就要繼續接Case了,不然會還不清的。」

  「你還有別的債務?」這點令藍少祺感到錯愕。

  「有啊!」

  「我會替你把它還了的!你給我回學校瀆書!」

  她還是搖頭。「不行,沒辦法。」

  「為什麼不行?」他有點生氣她的拒絕。

  「我不努力工作賺錢還你怎麼行?」

  什麼?他何時變成她的債主了?他可從來沒有這個念頭,他只想要她輕鬆好過一點。

  她抬手遮著陽光,表情十分輕鬆。「現在換你是我的大債主,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必再心驚膽戰那群人了,也不用付利息錢,這樣我就輕鬆很多了,我想大概兩年就可以還清欠你的錢了。」

  「我沒有要你還的意思!」搞了半天,原來他莫名其妙被她冠上了「債權人」三個字。

  「不行!這輩子欠的債不還清難道要等下輩子再來被你嚇一次嗎?那晚我可是被你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去收了好幾次驚呢!」

  「那筆錢你不用還我,你只要給我回學校好好念書,不要再唱花車就行了!反正那種要應付三教九流的工作你別再做就是了!」他生氣的怒斥。

  經他這麼一提,杜悠悠突然有很強烈的自卑感產生,畢竟他一看就是個卓爾超凡的男人,即使穿著一件九十九元的便宜地攤貨,仍掩飾不了他與生俱來的非凡氣息,相形之下她顯得卑微多了。

  她愣愣地望著他。「你看不起唱花車的?」原來在他眼中她的工作是這麼低下。

  藍少祺冷睨她一眼,看出她掩飾在眼睫下眼底那抹受傷的神色,即刻瞭解到自己無意中刺傷了她。

  他慌地激動咆道:「不是!我沒看不起任何人,我是心疼你!」

  心疼?他說他心疼她?這有什麼含意嗎?杜悠悠受寵若驚的看著他。

  他爬爬頭髮,凝望遠方。「你難道不瞭解嗎?我在乎你!」他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進她略顯惶恐的黑眸。

  「嘎!」他突如其來的表明心意讓她有點措手不及,還有,他說在乎她是什麼意思?

  藍少棋驀地起身,深情地望著她。「你當我真的這麼孬種,需要靠你養嗎?」

  「我沒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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