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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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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驟然驚覺,那窺視的法術性質,是出自她們姬家人的手筆!這法術精妙隱晦,若非她察覺到蛛絲馬跡,一直在留心,恐怕也不會發現。能使用這法術的,除了她之外,族內只有少數幾人,包括昨晚的養母和阿姨們。 思及此,她僵直不動。不論是誰設下這法術,必然是想刺探他們的動向,對方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猜得出他們可能採取的行動,如果她回應了他,可能會將他推入險境…… 「強求又如何?如果不試著去扭轉情勢,永遠只能待在原地懊悔。」她猶豫的神情,讓埃米爾幾乎想揪著她大吼。 他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白,她明明對他有情,明明也渴望與他在一起,為何還要逃避? 他扣緊她雙肩,急切地誘哄她:「他不會讓女孩失望的!為了她,他願意重新學習過人類的生活,不再傷人!當她的族人圍攻他時,他毫不反抗,就是不想傷害她的族人,不願她為難,女孩最後為他挺身而出,這是為什麼?女孩為什麼要保護他?為什麼?」 他迭聲追問,想引出她肯定的答案,她卻頑固地咬著唇,咬得唇色和臉色一樣慘白,依然連隻字片語都不肯施捨給他。 埃米爾徹底被她擊敗了。自從姬向琬病逝之後,他不曾再有這種絕望到極點的痛苦,它刺痛了他眼眶,泛起淡紅色的悲傷。他身軀頹然落下,覆住她,語調破碎地在她耳邊喃語—— 「至少承認你愛上我了……很難嗎?」 她一顫,薄薄淚霧模糊了視線,在某雙窺探的眼之前,她只能緘默。 「……算了。」他放棄再逼她回答,環住她身子,咬牙道:「你只要記得我說過,我寧願死,也不放開你。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負氣地抱緊她,將臉深深埋在她頸側枕上,怕一抬頭,他的悲傷就無法遏止,讓毫無尊嚴的一面落入她眼底。 房內好靜,靜得姬心草聽得見懷裡男人急促壓抑的呼吸,他的心跳激動紊亂,熨貼著她;他的擁抱緊得讓她幾乎窒息,壓迫著她,無聲地宣示他絕不放棄。 她僵硬地瞪著天花板,不出聲。半晌,她展臂緊緊地抱住他,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他。 第九章 接下來的兩天,舞廳照常在深夜開張。 但是,舞廳的英俊老闆變得沉默了。他不再和客人閒聊,不理會女客們嬌嗔要他表演調酒的要求,將事情都交給酒保打理。他還是會待在吧台後方,卻整晚陪著一名女孩,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坐在吧台後陰暗的角落,姬心草望著前頭忙得暈頭轉向的酒保,向身邊的男人道:「你還是去幫忙吧。」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這句話了,但埃米爾同樣不為所動,繼續與她玩雙人橋牌。 「雇人是幹什麼用的?當然是在老闆沒心情工作的時候讓他照顧生意。現在,我只想陪著你。」他幽幽碧眸瞅向她,「你不想我陪你嗎?」 「我沒那樣說。」她明白他的恐懼,他怕姬家人來要人,也怕她逃離他,所以將她當囚犯看守。 但兩天來姬家那邊毫無動靜,似乎已經忘了他們;抑或是她們認定她能順利達成任務,不需要多操心? 當真她不能取他性命,就不能回去嗎?養母對她要求嚴苛,卻不曾像這次逼她逼得這麼緊,為什麼? 「在想什麼?」埃米爾打斷她的沉思,目光緊緊鎖住她,試圖從她的表情解讀她的心思。 「沒什麼。」眼見酒保手忙腳亂,客人開始抱怨,她起身,「你不去幫忙,我去。」 雖然她對調酒一竅不通,至少能幫忙做點雜事,再者,埃米爾的緊迫盯人令她難以喘息,她需要一點空間思考那個計畫,那個只在她腦中運作的秘密計畫…… 她手腕猝然被拉住,人也被扯入埃米爾懷裡。 「我愛你。」他輕吻著她後頸,喃喃傾訴,「我愛你。我什麼都不怕,只怕你不愛我,你明白嗎?」 她默然。這兩天他不斷向她說這些話,想要打動她。但她仔細檢查過每一層樓,確定整棟建築都被下了法術,這裡面所有人的每句笑語、每個歎息,全都無所遁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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