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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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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安安兩拳緊搭在心口,衣衫整齊的坐在馬桶蓋上,惶恐地盯著那扇門,「我只是肚子不舒服。」 「讓我進去好不好?」 「不好,我正在『忙』。」安安說完,忙不迭地噓噓喘著重氣。 他停了五秒後,開口道:「安安,你聽起來不單是在口忙」,倒像在學孕婦練習生孩子,尤其最後那兩聲,很容易讓人欲火焚身。」 她馬上掩住嘴,懊惱地起身開門,仰著紅臉面對他。 怎料他一把將她抱出浴室,往主臥室走去。「下次你若想施拖延戰術,不妨假裝要我,我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全力配合。」 他抱著她坐在床緣,吸吮著她嫩芽潤玉般的耳垂,膜拜似的手在她羞澀發燙的肌膚上游走。 安安在他溫柔款款的撫觸下,像是被熱能溶化的誘人雪糕,一時片刻,便從冰點揚升到沸點,光滑如緞的身軀頻頻冒出一層銀露似的薄汗,將她玫瑰紅的膚色襯托得更加渾熟誘人。 她像掉入漩渦的溺水者,呼吸急淺、酣羞地對他發出求救訊息。而他置之不理,將她平放在棉雲似的床被上,一意孤行地對她施展愛情魔法,直到懷裡的人兒放棄最後一絲矜持,像朵怒放的花兒,燒媚地對他敞開自我後,他才順了她的心,以火熱的行動傾訴自己滿潮般的熱情…… 銷魂蝕骨的戀戰之後,兩人四肢緊密地交纏在一起,他的唇卻不間斷地在她耳邊廝磨,突然溢出真心的一句,「安安,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沒想到意讓安安喜極而泣! 她這時才梨花帶淚地承認拒絕翻閱喜帖的理由,「棣華,請原諒我的虛偽。我試著開導自己過,僅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你和韻賢姐的婚事。我沒有辦法心懷祝福地看著你牽著別的女入入禮堂,我辦不到,一千一萬年也辦不到!」說完,兩隻小手蒙上臉,不敢面對他。 常棣華溫柔地將她的手自臉上拉下,湊上自己的唇,疼惜地呵護著,「那麼我們是心有靈犀了。可惜你拒絕看棣彥親手交給你的喜帖,堵住了最後的『一占通』。」 安安茫然地看著他。 「我是個無神論者。」他說。 她點點頭,仍是不懂。 「但棣彥有信仰,他信天主教,是在北投天主堂受洗的。」 她聞言愣了一下,這才似乎被點醒了。「他是在北投天主堂受洗的,那麼……」 「這個禮拜天十一點,站在禮堂彼端等待韻賢的人不會是我,喜帖上的新郎名字也不會是常像華。」 「你的意思是,你要求棣彥代替你要韻賢姐?」 「不是我要求的,是我出國開會時,他親自打越洋電話跟我提議的。他說他是我兄弟,我有困難他不援救幫忙,說不過去去。我想想也對,跟我的智囊團商量過後,破例聘他為恒宇集團的副總裁,他則是無條件接受這份元給薪的合同,理所當然地跟恒宇扯上邊。」 「他對你真好。」安安對常棣彥完全改觀了。 常棣華反而嗤出一句,「好什麼?他跟你一樣,分明是見不得我和韻賢公開親密的樣子。」 安安兩眼大睜,「你是說,他跟我一樣在吃醋,難道他愛的人也是……」 他一臉荒謬地搖搖頭,「不是我,是韻賢。他從小躲她到現在,也虧得這次的婚禮籌備及早曝光,讓他受不了我和韻賢公開親密的樣子,最後找我攤牌了。我問他,是否終於明白他愛的人是韻賢了?結果,他死不認賬,還辯說他這麼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全是為了我和你的幸福著想。」 「這種人話的確不像是從他嘴裡出來的。」安安皺起眉頭,翻身就要溜下床。 常棣華盯著她的背脊,問了句,「你要去哪裡?」 安安回頭,不好意思地承認,「我想看看那一份傳真祥圖。」 他猛然起身,將她像拾小羊似地揪回來,「早先給你機會你不看,現在你恐怕得等我耗盡體力,見識過我這個『禦風色百合』的真面目,才准下這張床。」 安安瞅著他好幾秒,像一株藤蔓,默許地攀上他的身子,在他耳旁輕語一句,「不僅你的體力,還得加上我的。」 尾聲 禮拜天,賓客雲集的盛況,堵住了天主堂周圍的巷弄。教堂的婚禮鐘聲悠揚地往遠方傳送,新人常棣彥與季韻賢在親人與賓客的陪同下攝影留念。 沒想到豔陽高掛的天空竟飄起毛毛雨,金黃的雨線從天紛飛而降,暖和了大家的心房。人們都說這是太陽雨,而太陽雨之後常出現象徵和平安樂的彩虹。 站在新郎身側的安安與常棣華互看了一眼,相視而笑,這一幕,就這麼進入攝影師的鏡頭裡,變成了永恆。 一年後輪到安安和常棣華走紅毯了,他們在臺北一家知名的大飯店宴客。安安的捧花是由香水百合與紫苑紮成的,美麗的新娘與英俊的新郎是賓客注目的焦點,當然,更是捉弄的標的物。 大夥吵著要新郎吻美嬌娘,大方的新郎果然不負眾望,攬過嬌羞的新娘就要傾身落下濃情蜜意的一吻。 不料,三個英姿煥發的男人自六名伴郎中出列,一個是跟新郎長得如出一轍的胞弟,一個是新娘的前任駱姓男友,最後一個則是新郎的冷雋忠實協理。駱姓友人與張姓協理跨步來到新郎身旁,各架住新郎的兩隻手臂,用力一格便將他移位。新郎的弟弟則趁隙補位,當眾劫走新娘的一吻,還理所當然地對新郎說:「老哥,這是你老婆欠我的。」 常棣華看著一臉無辜的安安,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訓誡,「只有這回,下不為例。」然後快語叮囑弟弟一句,「常棣彥,你玩笑開過頭,把弟妹惹火了,還不快追去。」 常棣彥聞言這才有所警覺,扭頭朝季韻賢原本站立的角落瞥了去,不見她的人影后,便憂心忡忡地拔腿追老婆去了。 「他追得到嗎?」安安擔心的問一句。 「放心,他腳程快,追得到的。而且他和韻賢已由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變化成兩個互相交疊的同心圓,相疊面積要分開也不容易。」 聽他這麼說,安安會心一笑,「就象我們一樣,是嗎?」 「是的,直到天荒地老。」常棣華說完便在她唇上落下溫存的一吻,為他們美麗的愛情傳說背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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