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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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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遲疑得太久,郁雲壽也變得不耐煩起來了,「怎麼?不敢吃嗎?那你剛才怎麼那麼有膽,敢拿本王的命開玩笑!」 竇宛看了郁雲壽一臉慍怒的模樣,解釋了,「不,不是不愛吃魚,是我從沒吃過生魚。」 郁雲壽露出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對竇宛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但他的口氣可一點都不孩子氣,「是嗎?那子然非得試試不可了,試了這口後,包你還要下一口。」 竇宛無力地笑了一下,「嗯……如果我還能吃到下一口的話。」 郁雲壽仿佛很滿意自己造成的緊張情況,一臉得意地說:「子然說的什麼傻話? 你當然能吃到下一口!來,嘴巴張開,讓本王親自喂你。」說著,把肉硬送到竇宛的唇邊。 此時的竇宛無計可施,只好微張著嘴巴,讓他將清涼的魚肉塞進自己的嘴裡。 當那片肉躺在她舌上時,她抖得泛白的兩片唇還是遲未合上。 郁雲壽屁服一跌坐在地上,冷眼地命令她,「嚼啊!怎麼不敢嚼了呢?難道怕我會毒害你不成。」 竇宛強抑著不把魚肉吐出去,慢慢動起嘴來了。魚肉當真是嫩滑順口,不到片刻就被竇宛吞下喉了。 郁雲壽眉一挑,慢慢地問了,「如何?刺激吧?」 竇宛舔著下瓣唇,困惑地點了頭,費神地想著該如何形容那種口感。但她想不出來,只能說。「好吃!」 郁雲壽聽她這麼一說,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拎了一片生魚仰頭放進嘴裡,鼓著頰對竇宛說:「有人肯當替死鬼真好,本王連銀簪都不必拿出來了。」話畢,便關懷地對著竇宛笑了起來。 竇宛先是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郁雲壽一眼,想瞭解他說這話的用意,但他一徑地笑,反而讓竇宛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的話了! 因為剛才那句語帶尖銳與心機的話,實在不像她印象中的郁雲壽,更不符合眼前這個咧嘴大笑的男人。 竇宛悵然若失地垂下了眼瞼,心底也為這個發現而毛了起來。她不禁憂心忡忡地想著,如果郁雲壽並不像他外表所展現的那麼單純的話,怎麼辦?她該將自己的疑惑上呈給皇上嗎?但如果因此錯怪了郁雲壽而引起皇上大怒一頓的話,她是決計不會諒解自己的。 左思右想還是理不出頭緒後,竇宛懊惱地抬起了眼瞼,猶豫不決的目光正巧與一雙深深的眼眸對上,不一會兒,那雙深沉的眼眸又變回玩世不恭的老樣子了。 郁雲壽若無其事地將眼睛挪到白中上的肉後,隨口問了她一句,「肉還有很多,子然還想來塊肉嗎?」 竇宛遲疑了一下,點頭道:「再來塊肉也無防。」然後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郁雲壽忙碌的手,反復思索著一個問題—— 對方是否真是一個只顧吃喝玩樂的貴胄公子?還是那僅是他掩人耳目的一種伎倆? 如果是前者的話,她替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河東王悲哀,如果他是後者的話,那麼她就得怨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迷上郁雲壽了;不論真相是好還是壞,竇宛已下定決心,要把郁雲壽的底細查個清楚,哪怕她的行動會造成兩人日後的敵對,都在所不惜。 因為在竇宛的觀念裡,身為人臣的她當效忠皇上,不是她自己,更不可能是敵人,即使對方是她這輩子第一個動心的男人,也不能改變她對皇上的忠貞。 第五章 竇宛在河東王府待了將近三個月,照當初與皇上的約定,是該給他同一則報告的。 儘管竇宛知道她應該在信上照翔實紀錄自己對郁雲壽的看法,但她並沒有那麼誠實,只約略提了郁雲壽風花雪月的日常作息,及王府裡不堪一擊的弱勢武裝就草草收尾了。 竇宛告訴自己除非搜集到充分有利的證據,否則絕不輕舉妄動地加深皇上對郁雲壽的疑心。 寫信簡單,難的是要如何將信發出去,因為王府裡大小事都掌控在沈夫人手裡,若將信交托給府裡的僕人去辦的話,最後一定是會落入沈夫人手中;若出府另覓人選,河東地區是鄉下地方,她根本我不到適合的人交付重任,於是她這幾天發愁得不得了。 一天午後,竇宛嘴裡叼著一根麥杆,雙腿微張地坐在石階上發愣,正巧紫雲捧著一籃絲線打她眼前經過,見竇宛一臉意興闌珊,忍不住關心起她了。 「將軍爺,怎麼發起愣來了?是不是害起思鄉病?」 「開玩笑,我從小就離家獨居,才不過三個月,能害什麼相思?」竇宛幫紫雲掃清她旁邊的石階後,要她也坐下來聊天,「你呢?有家嗎?」 紫雲點點頭,「我家就在隔村。」 「那你是怎麼進王府來的?」 「我小時候河東鬧過饑荒,家裡沒剩的給我吃,就把我送進了王府,跟沈夫人換了一些雜糧回家,沒想到我這一待就是九個年頭了!」 「喔!九個年頭!」 竇宛打量了紫雲一眼,心想郁雲壽不知是否曾動過紫雲的歪腦筋過,但她又不便問得太露骨,正巧一群在後庭玩耍的娃娃打她們眼前經過,竇宛才問了聲,「裡面有你的娃娃嗎?」 紫雲先是蹙起了眉,隨即領悟竇宛的意思,她耳根頓時燒紅了起來,急忙否認,「不!王爺從未碰過我。」 聽到這樣一個意外的答案,竇宛眉一挑,冷冷地評了一句,「喔!那倒真是奇跡!」事實上,竇宛不是不在乎,她是沒能力去改變事實,所以只好冷眼旁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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