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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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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這就去!」法索將下巴頦一縮,連眼都不敢抬就匆匆而去。 等法索走後,阿瑪濟德轉頭面對滿臉愧意的阿裡,「別露出一副死臉給我看好嗎?我沒那麼不經撞。現在我問你,幾分前你應該有聽到我和那個中國女孩說的話吧?」 「是的。但請殿下諒解,並非阿裡愛偷聽,實在是身為您的貼身保鏢,我必須過濾任何上前與您攀談的可疑人物。」 「這我知道,也沒怪罪你,請你不要露出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好嗎?」 「可是,殿下,我剛才粗心地撞上了您,您若不處罰我的話……」說來說去,原來沒被阿瑪濟德毒打一頓,阿裡是愧意難消。 阿瑪濟德不耐煩地抬手制止他接下來的話,單刀直入地說:「要我處罰你?那好,聽清楚了,我的處罰就是——你給我評評那位來自臺灣的中國姑娘。」 這一款的處罰還真是新穎!阿裡皺起眉頭,不甚瞭解阿瑪濟德的意思。「殿下詢問我對那個女孩的看法,是針對她的個性而言,還是相貌?」 「你說呢?」阿瑪濟德白了阿裡一眼,撇下他,逕自跨步朝登機門走去。 阿裡若有所思地躊躇一秒,即刻快步跟上。 「論個性的話,我覺得她很不識好歹,提起相貌的話,老實說,她的化妝技巧拙劣得可以。」 「繼續說。」阿瑪濟德邊走邊下命令。 當他們主僕兩人走經國賓專用的登機門時,走在前面的阿瑪濟德在偌大的玻璃窗前逗留了幾秒,目不轉睛地盯著一架停在隔壁登機室前的客機。 驀然,一串隱約的點點光影閃進他腦海,彙集成一個畫面,瞬間投射在他眼前的玻璃上。 他想像一個戴著大眼鏡的東方姑娘擠坐于一堆嘈雜的男人之間,努力地低頭看著文件,她小小的鼻樑撐不住那笨重的架框,於是眼鏡就像滑溜梯似地一寸一寸地往下滑,最後卡在她的鼻冀間,於是,一雙似曾相識的秀眉與黑白分明的杏眼陡然乍現! 這個當口,阿瑪濟德原本澎湃的心在瞬間糾結起來,鮮少漾起漣漪的思維頓時被記憶中的眼睛挑動得亂成一團。 他不確定那雙攝人魂魄的媚眼是否單是他個人的想像力在作祟,抑或是記憶力的自動串連。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女人果真擁有這樣美到撥動人心的眼睛的話,無論如何,他都要再看一眼!即使傾全力都要再看一眼! 一旁的阿裡耐心地等待主子回過神來,才繼續發表自己的意見。「依我之見,那個女孩子是刻意醜化自己的。因為她沒有近視,卻帶了一副平光眼鏡。」 「也許是咱們國家風沙大,她事先戴了隱形眼鏡,再掛上那副土眼鏡好擋風吧!」 阿瑪濟德提出另一種看法。這種反證的問答方式是他與貼身下屬之間的習慣對話。 「不過,這個可能性似乎不大。所以,再來!」 「她的英語說得相當好,也許還懂得幾句阿拉伯語,因為她發音的方式不太尋常,與西洋人迥異。」 「這個我也注意到了。」他的唇間綻放一個深表贊同的微笑,「而且還挺會諷刺人的,不是嗎?」 「而且易怒。」阿裡簡潔地再添一筆。 「還有不聽使喚,難以駕馭,除了外表,她的個性簡直像是棉裡藏針,沒半點可愛之處。」 「一點都沒錯。」主子的一番批評,讓阿裡在心裡擊掌叫好,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無法溝通的無理女人。在阿裡的觀念裡,女人就是要溫馴得跟一頭羊咩咩一樣才得人疼。「殿下所言甚是,我認為還是自家的女人最好……」 阿裡的嘴尚未闔緊,阿瑪濟德又說話了。「還有她的眼睛!你注意到了嗎?」 「啊!眼睛?」阿裡為之語塞。老實說,他假寐之際,根本沒看得那麼仔細。 他暗地對阿拉祈禱,求主子別突然發起飆來,問他那個女孩的鼻毛有多少根之類的刁問題! 「對,她的眼睛很……特別!事實上,有那麼一刹那,她讓我聯想起『月光』的眼睛。」 阿裡恍然大悟,「殿下,我想這全是因為您太久沒觀賞月光圖了,她們一個古一個今,一柔一剛,除了皆來自遠東外,並無相似之處。」 「那是因為你沒看到她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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