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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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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但笑不語,將他拉近自己後,在他耳邊呢喃著,「妾身盡可能笑納就是了。」 耿毅會意過來後,耳頰頓時漲紅,搖頭嘖嘖地數落她,「我說眼前的公主啊……」 她插上一句話,糾正他,「該叫娘子。」 他不理她,逕自繼續,「你有時色膽包天,讓我甘拜下風。」 「夫君說話嚴重了,我只不過是……」她意識到再這樣鬥嘴下去,周旋到晚上都難成好事。 她於是轉口,溫柔地道:「夫君所言甚是。成親後,妾身自當嫁夫從夫,唯夫命是從。說你是我的『天』並不為過,妾身若不包容你,那還像話嗎?」 耿毅臉紅耳熱起來,可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她那一隻不安分的小手已在他胸膛上畫著圈。 他做著天人交戰似的掙扎。他何嘗不想與她共度良辰,但上次睡了一覺起來不見她人影的噩夢經驗,讓他想起時仍是心有餘悸,總覺得現下若自己給得太容易,她食髓知味後,怕又要反悔。 耿毅緊握住懷中人兒的手,將她的容顏吻遍後,才挲著她的鼻頭,以問題掉轉她的注意力。 「說到『天』這一回事,就忍不住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皇上准我請調幽州,任我為駐守南京城的節度使。」 放著高官厚祿不要,卻甘願做個地方官!檀心瞪著大眼看他。 他非常謹慎地問了句,「所以……跟我回幽州去,可好?」 她難得一次不表意見地說:「全依你。」 「一周內拜堂成親?」 「你說了算。」 「之後便走?」 「好主意。」 「那麼就這麼談妥了……」他說著就要解去她的髮辮,好好疼她一番。 誰知…… 檀心突然冒出這一句,「等等……」 足以將耿毅方才與她談的事盡數推翻掉,他的寬肩隨之一垮。「好公主,可別在這一刻又起了折騰人的念頭。」 「聽我把等等說完吧!」 「請說。」 「成親後我們先下洛陽一趟……」 他吻著她的眼。 「然後給柳娘上個香……」 接著她的手心。 「然後再去幽州……」 最後重新回到她的紅唇,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他輕念了她一句,「不是說我是『天』,都依我的嗎?」 「那就先依我這一回,以後我什麼都依你。」 那一夜…… 耿毅的總管沒等到主人回府,隔日一起來,便急忙地找來府上的全數僕人,吩咐著,「大夥有個心理準備吧!咱們府上將有喜事臨門了。」 事情還果真給耿毅的總管料中了,「倍華公主」李檀心於七日後,在一路熱鬧的樂陣引導之下,歡歡喜喜地被迎回推忠輔聖大將軍的宅第裡。 耿毅夫婦喬裝成平民百姓,回到當年他們相遇相知的寶寧寺後山,挑了一個吉時吉日,帶著鋤鏟工具到耿毅母親的墳前,稟報他倆的婚事。 上完香後,做妻子的人就要丈夫將母親的墓挖開,並將骨頭撿出來裝在骨壇裡,帶回幽州與公公合葬。 耿毅如此這般地照辦了。「好了,趁天黑以前下山正好。」 「等等……」 「又怎麼了?」 「還有一個塚?」 「在哪裡?我沒看見。」 檀心比了一下牡丹花叢。「花的下面有東西。」 耿毅打趣地說:「希望別是一個風流鬼才好。」 「倒不是,只不過有一點水性楊花,跟過許多主子過。」 「美人一個?那我倒要挖它一挖。」 結果牡丹塚裡空無屍骨,只有一個塵埃滿布的廣口壇甕,甕裡裝滿著沙,沙中掩著一塊方正的玉磚。 「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李家的傳家寶,我唯一可以當嫁妝的東西,只可惜中看不中用,無法拿到當鋪裡典當。」 耿毅將玉磚從甕裡端了出來,將沙子撥淨後,仔細瞧了個究竟。 等他瞧出一個名堂後,他皺著眉問她一句,「這是秦國傳國璽,我以為李從珂死後就失蹤了,沒想到竟然被藏在這裡。」 檀心將頭輕搖了一下,「李從珂的那一塊不是這一塊。他那一塊是假的,我這一塊才是真的。」 耿毅忍不住損了她一句,「娘子,這是玉璽,不是瓜,這樣誇誇,也高興嗎?」 檀心忍不住就念他了。「小時候罵你是大牛沒罵錯。」 「成婚不到一個月,你就故態復萌,又罵人了。」 「我再說一次。這塊璽才是真的,我爹當年要被逼退前,事先調換過。朱溫不辨真假,還抱著假玉璽坐上皇椅,之後沒人質疑,就一個皇帝接一個皇帝地被傳了下去,然後不見。」 「假的不見就算了。」耿毅有一些不舒服地看著這塊玉璽,「麻煩的是真的現在被挖出來了,怎麼辦?」 「我的嫁妝,當然是帶回幽州去了。」 耿毅一臉不苟同,但知道沒法勸得動娘子,只好依了她。 回程的路上,他忍不住提出一個疑問來。「教我吹簫的那個樵師父,你有再碰到過他嗎?」 檀心淺笑了一下,搖頭。「沒有。」 「他是不是就是……」 檀心依然淺笑了一下,這回輕點了頭,不過又加了一句,「但是啊……」 「但是什麼?」 「你下次若再問我,我不保證答案會是相同的。」 耿毅也不甘示弱。「娘子,快問我愛不愛你。」 因為他打算逗她,以牙還牙意回給她類似的一句,「下次不保證會是愛你的。」 怎知檀心不上當,反而理所當然地睨了他一眼,「你當然愛我了,這很明顯,我何須再問?」 ──全書完── 編注:別忘了看「愛你一生一世」系列其他兩本書,《只怕相思苦》、《多情應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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