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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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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雖不契合,肉體倒是合作無間;這樣的矛盾情何以堪! 只能怨他倆都迷失在欲火之中,無暇去探究後果,只想把對方的熱情掏空,不教彼此留下一絲縫隙,只允許一波波要來不來的激情沖上腦門,不容對方撤退,隨著分秒的催促與拖延,最後終於讓他們迷失在無聲的震顫之中…… 一場歡愛讓于敏容體力透支,她緊蹙著眉睡去——在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之後! 清醒的唐震天心裡不由得冒出一種無語問蒼天的茫然,他不禁反省,在於敏容身心皆脆弱的時候,這樣趁虛而入,公平嗎? 他體貼地將她堆在胸前的洋裝拉整好,攔腰將她抱起,拿出僅有的餘力,送她回溫暖的床上。 他半跪在床緣邊,等著她恢復過來,想問她是否該把剛才發生的意外當一回事? 也不知她是真的疲倦無法理個清楚,抑或是心有悔意,不願面對既定的事實,斂雪凝黛的她就是不願睜眼面對他。 他將她的手捧在唇際,懇求默不作聲的她說一句話。 她沒應允,只輕輕地將手抽回往棉被裡放,以行動婉拒了他。 為了尋她,他的心早已傷痕累累,再加劃一痕也無感覺了,他緩緩起身,沒說一句話便往房外走去。 隔天,約莫日上三竿時分。 邵予蘅緊跟在兒子身後,忍不住想再挽留他幾天。「震天,你還有幾天的假,為什麼不再多待一些時候呢?」 邵予蘅看著兒子將一大袋行李遞給計程車司機,於是趕忙轉身,改向佇立在門階暗處的于敏容求助,「敏容,你幫我勸一下震天吧!」 于敏容剛睡醒,腫著眼袋直視大媽,刻意不去與唐震天的目光有所接觸。 她從昨晚被唐震天送回房後,一直睡到十分鐘前才被林嫂搖醒,昨日種種還來不及消化成事實,就聽說他已將行李打包好,等不及上飛機了。 那他昨天那樣折騰人,又是什麼意思? 可不是因為她在乎他,才以棄婦心態去計較他的作風,實在是她的腿好痛、腰好酸,雲雨方濃的味道與背叛傑生的罪惡感都還來不及洗去,他隔天連探問一聲都沒有,就打算一走了之? 她微揚著嘴角,強顏歡笑地說:「震天是准博士,念書比玩樂更重要,再不放他回去,可要對我們生厭了。」 她話裡藏了一些滿不在乎的意味,把昨夜與他耳鬢廝磨的露水情全都抹得一乾二淨。 他即使心裡受了傷,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 他無可無不可地面對眾人說道:「你們都知道我的電話與住處,隨時來找,我竭誠歡迎。」 「可是,不知何時才有緣分能教大夥再聚在一起,要不……」邵於蘅依依不捨之情溢於言表,「咱們現在就敲個時間。」 于敏容與唐震天兩人聞言皆蹙眉以對,悶聲不回應。 倒是邢欲棠注意到年輕人之間的尷尬,開口要邵予蘅寬寬心,「放心,絕對有機會的。震天還得趕飛機,你別讓他遲了劃不到機位事小,飛機跑了可要折煞人。」 唐震天很感激生父及時的解圍,與他拍肩擁抱後,雙方互相約定再聯絡。 邵予蘅按捺下挽留兒子的意願,搖手送兒子上車。 雙手裹著厚睡袍的于敏容冷眼打量漸行漸遠的車子,直到車影完全消失後才轉身進屋,她眼裡沁著淚,喃喃地告戒自己,「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就當昨夜跟鬼打了一架。」 第十三章 從緬因州回到芝加哥,唐震天得竭力強迫自己,方能將散漫的思緒挪回課業上。 他沒料到,與于敏容有了交集的後果,竟會是連續兩個半月的自我撻伐。 這段時間,他的腦海不時被于敏容所佔據,她總是以譏誚埋怨的眼神望著他,像是要透視他的良心,譴責蟄伏在他心底的那股野性。 不過就是因為獸有難馴的時刻,他在愧疚淡去以後,又開始思念與她相處的時光,不論遭受到的待遇是好是壞,即使魂牽夢繫再難熬,他也甘之如飴。 這樣一夜複一夜的調適後,他逐漸將那段插曲視為一場留不住的夢境,徹頭徹尾地接受與于敏容無緣的命運。 豈料事與願違,老天爺不厚愛他,就在他下定決心要忘掉她不到一天,她又藉由他人來折磨他了。 「震天,我連著兩天找不著你,人都快急瘋了!」齊放在電話線的另一端嚷著。 「真高興這世上還有人這麼想念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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