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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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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唐震天成了于敏容走服裝秀的忠實秀迷,只要他挪得出時間,他幾乎是場場必到,坐的位子又是最不起眼的,並且刻意到學校餐廳當侍者,固定將打工的零用錢存起來,為的就是要訂一束貴得咋舌的捧花。 他還特意要花店店員以無名氏「Nobody 」的名義,塞給秀場服務人員小費,將捧花送進于敏容的手裡。 好幾十束簽署了顯赫要人大名的花與賀禮不稀奇,但一束無名氏送的捧花卻激起了旁人的好奇心。 這樣幾次下來,于敏容有一位神秘的仰慕者的消息就在圈中一傳十、十傳百的散播開來。 齊放猜出送花人的身分,馬上撥電話來審問:「花是你送的,對不對?」 「若是另有其人,那我可要擔心了。」他也不隱瞞。 「你這一招可真是妙啊!」 「怎麼?傑生吃醋了,那對不需要誓言、省去蓋章打印的夫妻吵架了?」唐震天心裡霎時抱了一線希望。 「想得美!傑生向來自戀,愛面子得很,這種不上道的事他哪肯當眾擺譜給旁人看?」 「他連問敏容是誰送的花都不肯,只能差小廝私下打聽送花人的來歷,問不出名堂後,連男朋友都放棄勾引,只擔心敏容會被神秘的仰慕者給追跑,近來對敏容更好了。我說老兄啊!你這一招激將法真是有效。」 唐震天臭著臉,老實承認,「撮合他們更相愛壓根不是我的本意,我巴不得敏容與傑生分手。」 齊放調侃著,「沒想到老兄您生肖是屬禿鷹,打著收拾殘局的歪主意。」 「也不是,我只是希望敏容開心,」在他認為,敏容跟著傑生是絕對不會幸福的。 「她何止開心,她簡直是在你那幾束花裡復活過來,豔光四射、秀約不斷。」 齊放說對了,于敏容的確是從一個楚楚動人的公主變成了尊貴閃亮、風華絕代的皇后。 男人見了她,嘴上讚美不斷,心中卻無不渴望與之共飲、共舞,怎奈美女早已心有所屬,無視其他達官貴人、尋常百姓的青睞,只鍾情傑生一人。 好歹傑生終於肯付出一點關愛的舉動,讓于敏容這朵芙蓉能盛開怒放,但傑生無誓言卻有條件的愛情需要觸媒與動機,始作俑者的唐震天只好愛屋及烏地繼續扮演著神秘第三者的角色,三不五時隔空釀一下醋。 以致他偶爾不免自我嘲解,「我就叫那位『Nobody』下次送花更大方,讓傑生吃上更多的醋,而我就獨自蹲在芝加哥練鱉功好了。」 「沒人要你單戀一枝花的。」齊放想勸朋友看開一點。「找個喜歡你,你又看得順眼的女孩,在花前月下培養點感情,也許能轉移一下你對敏容的注意力。」 唐震天這回沒有反譏齊放口出「異端邪說」,反而一改往常嗤之以鼻的態度,平靜地說:「我會找機會試試看的。」 說歸說、做歸做,唐震天對自動叩門的機會仍是視而不見,跟同校朋友聚會時,對待女伴總是最不解風情的一個,以至於這半年下來,朋友裡雙雙儷影者愈益,獨獨他形單影隻自如。 就連那個長春大妞都放棄了他,開始接受一位美國學弟的追求,開開心心的談起戀愛來了。 唐震天自認天生沒有追女孩、談戀愛的福氣,所以把心思全花在精進課業上。他的博士論文指導教授對他的論文進度非常滿意,同意他將三年的時間減縮為兩年。 老實說,他對這樣的結果滿意極了,自認不枉費雷千城多年的提拔,算是給恩人一個交代。 復活節將至,邢欲棠來電約兒子去緬因州湖釣,特別租下一大幢度假別墅。 這幢別墅沿湖而築,後院陽臺延伸至湖面上,以圍欄架起,中間預留一道小柵門,門外泊著一艘小艇,靜謐微蕩地引誘人上船駕馭,享受湖光山色。 邵予蘅特地撥冗,領著家裡的廚子林嫂專程從臺灣趕來與他們相聚,除了晚上睡覺各自回房以外,其他時間都與他們聚在一起,或聊天、或吃飯、或出遊,和樂團圓的感覺真的就好像一家人似的。 這一切本來該是文明得不得了的安排,誰知到了第三天,水光瀲豔、山色空蒙的湖濱華屋門前,卻多出三名不速之客的倒影,他們分別是:于敏容、傑生與傑生的助理道格拉斯! 瞬間將原本和諧的現狀全都在霎時改變了。 唐震天隔著墨鏡殷切地注視于敏容,他的內心是激動的。 于敏容首先親吻了滿臉錯愕不已的邵予蘅,請安道:「大媽好。」 邵予蘅不時以眼角觀察兒子唐震天,也不忘問繼女,「你和傑生不是說好要去尼泊爾爬山,攝取美景的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于敏容將墨鏡挪至額頭上,露出一雙俏麗調皮的笑眼。「機票的確買了,但傑生聽我嘀咕你遠從臺灣來這裡與朋友度假,我卻不能跟你們會面時,馬上改變了主意,他說要給你們一個驚喜。」 邵予蘅可不覺得這是一個驚喜,反倒覺得像是給人惡作劇了一頓,原因在於寶貝兒子的舊傷末愈,親睹于敏容與傑生的親密狀,不啻在他的傷口上抹鹽,她這個做娘的怎能不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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