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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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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剛才發生的事想了一下,覺得是自己讓整件事變得可笑又荒唐後,也忍不住乾笑出聲。 齊放瞟了靜坐喝酒的唐震天,詢問了一句,「你是鐵超人嗎?我剛才對你猛打狠踢一番,好像無傷於你。」 唐震天思忖數秒,將酒罐擱回幾上,打開襯衫鈕扣,露出腰間那兩道印血月牙般的傷口,有一部分的肉甚至像橘皮般地被咬綻開了。 齊放眯眼打量自己咬出來的成果,近乎過意不去地伸長手臂,將藥用酒精和棉花團挪放到唐震天面前。 唐震天會意地抽出一團棉球,沾了酒精先將每一根手指消毒後,再扭出另一團棉球,開始處理腰間的傷口。 齊放和佟青雲從唐震天熟稔的動作裡觀察瞭解,打架挨揍喂刀後清理傷口對他來說自然是尋常之事,但見他面不改色地掀開綻皮的皮,將沾了藥水的棉花往肉裡涮時,還是忍不住地閉開眼去。 靠!難道這傢伙的肉是鐵打的?還是他的痛覺神經較遲鈍? 他把療傷當上護膚霜似的抹完,穩當地扣上襯衫後,重新抓起啤酒罐,朝齊放致意,「謝謝。」 齊放大手一擺,含糊不清地吐了一句,不用客氣,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 「似乎是如此。我們自小起一碰面就會大打一場,希望以後不會再用上拳頭,」 提到拳頭,齊放忍不住凸眼,自我嘲解道:「我領教夠你的拳頭了,你即使上帝國大廈撒下戰帖,我也不會再鳥你。」 佟青雲忍不住朝好友做了一個鼓掌狀,為他的自知之明加分,回身反問唐震天,「聊一下你的近況吧!」 唐震天將肩一聳,「挺乏味的,不提也罷。」 齊放睨到唐震天緊抿的嘴,反而更殷勤的追問,「那你來美國後作何打算?」 唐震天緩了一下,仰飲一口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句。「上芝加哥念社會經濟學。」 齊放挑眉亂猜一通,「學士課程嗎?」 他以近乎尷尬的表情否認,「不是。」 見他們仍然等著他繼續聊的熱衷模樣,才又澀然地補上一句,「是博士先修課程。」 唐震天看見齊放和佟青雲互相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神情。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他過去的形象實在太放浪形骸,誰都不看好他會是一塊讀書的料。 佟青雲帶著嘉許的目光,爽快地說:「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了。」 他抹了一下鼻,不太習慣人的讚美,誠心詢問,「你們呢?」 齊放坦然地說:「我先學商,後轉紡織設計,再轉整體造型,結果一事無成。前些時候托敏容的福,找了模特兒差事混日子,現在跟神祈禱合適的機會叩門。 「至於青雲,他可是大有出息,在日本美髮界闖出了名堂,現在是法國某大美髮造型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 這回換唐震天瞪大了眼,「這倒真是令我料想不到,我一直以為青雲考上了中興法學後,就鐵定往律師這行走了,而齊大少爺你則是等著接管家族事業。」 齊放淺淺地笑了一下,無深談下去的打算,反問唐震天,「你怎麼突然變成了敏容的表弟了呢?」會提出這一疑點,顯示出他不是一個願意打迷糊仗的人。 唐震天苦笑,「這件事要解釋起來不容易,如果我們有再碰頭的一天,而你仍想知道真相的話,咱們再聊好不好?」 齊放將肩一聳,大方地接受朋友的推諉。「好,就等你高興時再談也無所謂。」 唐震天問:「你們當初是怎麼跟敏容聯絡上的?」 齊放說:「其實該說是巧合。青雲先與她不期而遇,我則是透過她謀職。」 佟青雲則是說:「大約三年前吧?我在一場髮型賽裡認出敏容,決賽時她擔任我的模特兒,我邊揮剪刀,邊扯些我們念國中的人和事大聊起來,敏容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仁慈地沒把我當瘋子般地躲,反而鎮靜地跟我解釋,她的確來自臺灣,家裡也有一本國中畢業紀念冊,可惜她幾年前在加拿大出過一場車禍,對過去的事印象不深。」 唐震天忍不住問:「敏容的未婚夫是怎樣的一個人?」 齊放直截了當地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敏容把他當寶看,我則不以為然。」 青雲點頭附和,但委婉地補上一句。「他是敏容喜歡的人,我們身為敏容的朋友,基本上是無置喙餘地的。」 唐震天聽出一些不對勁。「怎麼?你們這麼不看好嗎?」 齊放拍拍唐震天的肩,以過來人的口氣道:「等你見過人後,便會瞭解我們的難言之隱。」 兩臂環肩,站得挺直的唐震天傾頭瞄了齊放那只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不以為然地拾高眼眉,擺明不信任齊放。 齊放沒動氣,嘴角扯出一個假惺惺的笑,言不由衷地說:「不過,這種事是見仁見智的啦~~搞不好你和你的准表姊夫會對上眼也說不定。」 佟青雲無奈地瞪了齊放一眼。「這種玩笑可別亂開。」 「放心,即使那一個願打,也要這一個願挨才能成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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