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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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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拳緊握,受傷地瞪著眼前高瘦的女孩子,「你們當我是實驗室裡的荷蘭豬嗎?」 他兩手拱在唇間,模仿小女孩的聲音,諷刺地大聲嚷道:「嘿!大家來看喔~~我是『于敏容』,把一年平班的問題學生唐震天給變聰明了!」 她一臉荒謬地望著他說:「別傻了,你考試名列前茅是你的努力啊!怎麼會是我變的呢?」 隨即將態度放軟,「要不……這樣好了,我就照你的提議,不再抓著你惡補;但你不可以蹺課,只要你期末考在前十名之內,我就給你一個大姊姊的吻。」 他沒露出大喜過望的表情,反而敵視地將她打量一圈,違心強辯道:「你省省吧!誰希罕長頸鹿的吻來著?」 說完,吊兒郎當地將手往褲袋一插,甩頭走人。 這次談話後,于敏容沒再提著書包來替他補習了。 而他蹺課的情況惡化,與以前的曠課數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期末考時,唐震天雖然到場應試,但只是應付的交卷,成績迅速倒退回原點。 如今,她賞不賞給他一個吻變得一點也不重要了。 于敏容對他的耐性似乎也就只有那麼多,除了不再主動親近他外,甚至有睨到他的影子便躲的趨勢。 春節過後,返校上課,兩人狹路相逢的結果是:都將對方當成陌路人。 這對唐震天來說,其實也沒什麼損失,因為這學期一過,于敏容就要升高一了,而他卻落在她身後一大截,先天條件已不良到極點,後天的努力又失調,他要「把」住她,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苦於無法將心中恨事對旁人傾訴,唐震天自甘墮落的情況顯得更加嚴重。才十三歲大,他已學大人叼起煙,甚王公然跟校外的小太保和流氓廝混在一起。 某日,他放了學,到他外婆擺米粉湯攤子的黃昏市場,和鄰居雷姓大哥接洽碰頭。對方遞給他一包東西,要他隔天午休時,送到同校區的高中部,給一個姓佟的學姊。 唐震天將東西直接往扁塌的書包裡塞,才回身,就看到于敏容從前方走來。 他的心狂捂著,人卻不動聲色地坐人身後不到一公尺的米粉湯攤子。 她走近攤子時逗留了片刻,似有若無地睨了他鼓起的書包一眼,她那對晶燦有神的水漾眼眸裡,充滿了戒備與遲疑,仿佛很不樂於見到他似的。 他調開視線,低垂著眼眉,等她自動瘧開。 令人訝異的是,她非但沒繞道而行,反而趨近他外婆的攤子,臉上帶著一彎甜笑,客氣地跟唐震天的外婆點了一碗米粉湯。 外婆眉開眼笑地問她,「于小姐想坐哪裡?」 她兩手搭住裙子,往唐震天所踞的長凳一跨,朗聲地說:「就這裡。」 外婆掃了托著腮幫子的外孫一眼,舀了一大勺米粉湯,往唐震天面前一放,「小於,這湯熱,你幫我遞給于小姐一下。」 唐震天瞪著眼前的米粉湯,義正辭嚴地跟外婆抱怨,「婆,難道你這米粉湯生了眼珠子,燙她就不燙我嗎?」 外婆打哈哈地說:「別嚷,你是大男生了,幫女生服務一下,皮會掉一塊嗎?」說完,轉頭招呼其他客人。 唐震天睨了于敏容一眼,見她不反對,才伸出一指,將那碗米粉湯推移到她面」剛。 于敏容輕聲道謝後,就杵在那裡不說話。 這可奇了,她平常健談得有如洩洪的石門水庫,如今卻擺了一副小家碧玉的彆扭姿態,實在不尋常。 十秒後,他拉開話匣子,不客氣地粗聲問:「我外婆的米粉湯可不是火鍋,再不趁熱吃,是會涼的。」 「可不可以請你……」 他大剌剌地凶她一句,「幹嘛?」 于敏容收了笑眼,生硬地往他身側的塑膠湯匙比了過去,張唇道:「遞……」 他不等她說完,逕自將湯匙往她遞過去; 她接著往一罐辣椒比去。「還有……」 他得令照辦地將辣椒罐放到她眼前,沒好氣地補送她一句,「你是不是還要醬油?」 她馬上點頭,「對。可不可以順便遞一下胡椒……」 唐震天的脾氣躁得簡直已可媲美三國演義的「張飛」,難得今天卻沒發火,反而任眼前的女孩子使喚。 他努嘴問:「你是指這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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